第9节(2 / 3)
缘故。
猛然的,打一开始那男子温情脉脉的表情神色,充满引诱魅惑的一言一语立时浮上崔莞心头,她虽习惯了世人追捧的目光,但那是在前世,如今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身子病弱不堪又毁了容的乡下小姑子,怎会引来这等贵人的另眼相看?
想到此处,崔莞心中不由一凛,原本放下的警惕乍然复起,于前更甚。
突然,一道磁沉却不失温软的嗓音穿过山匪砰砰磕头告饶的声响,传入她耳中:“卿卿看起来神色凄凄,莫不是怜悯这些山匪?若是卿卿着实不忍,我便放他们一马,也未尝不可。”
山匪们一听,立即转向对着崔莞告罪求饶:
“女郎饶命!”
“女郎,女郎,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女郎开恩!”
“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
“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女郎饶了小人罢!”
……
阵阵鬼哭狼嚎在寂旷的田野上荡开,山匪手中的火把落地后早已熄灭,若非有马车中透出的莹光照明,四周早被浓浓的夜色吞没。
不必抬头,崔莞也能感受到那道自车窗望来,充满试探和冷冽的目光,以及驭夫一触即发的嗜血杀意。
☆、 月色虽好人难安(上)
崔莞的手心里慢慢泌出一层冷汗,她侧过头,静静的看向半靠在车窗上,以手扶额的男子。
他并未束冠戴巾,乌墨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多数散在身后,有几束垂在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洁肌肤的胸口前,眉如远山青黛,唇若桃花含笑,一双含满柔情意的眸子,映在明珠柔和的莹辉中,愈发的潋滟诱人。
碰上这样一位相貌极为俊美,含情脉脉的郎君,只要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子,想必均会双颊染绯,芳心暗动。
可惜,早已被情伤过一世的崔莞,不会。
她极力压下心底转身逃走的冲动,唇角一抿,淡淡说道:“这些山匪横行已久,杀人劫货无恶不作,也不知手上染了多少无故百姓的鲜血,远处不讲,便说荣村罢,今夜他们闯入荣村,烧杀掠夺,此时此刻,无辜惨死的村民尸骨尚未冷透,焚屋烧物的大火亦未覆灭。”
崔莞蒙着面,脸上的神色变化让人难以看清,唯有一双氲氤怒意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可诉说时那平静的,不带一丝添油加醋的口吻,却让人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信服。
男子狭长的双眸轻眯,他这一生至今,见过的女子无数,偏从来不曾见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小姑子,明明心中万分惊骇,背脊却始终挺直,宛如他院中的一株苍松碧竹,透出一缕名士风骨。
可惜……
想着,他心中不由哑然,看起来只是个乡野小姑子罢了,有何可惜?
不过男子并未完全放下心底的怀疑,凝视着崔莞的目光逐渐透出一股迫人的锋利。
“故而,郎君此举是为民除害,天经地义,小女不敢有议。”
从容话毕的崔莞静静站着,眸光清冷无波,直视那道冷厉如刃的眼芒,不敢闪躲分毫。她心里极其通透,一旦出现半分犹豫与闪避,下一个被驭夫手中寒芒穿心而过的,便是自己!
奢华的马车,雍容的贵人,看似无力却身怀高强武艺的死士护卫,独自行走夜路。
若是到了此时,崔莞还看不清其中的蹊跷,也就枉费她曾在曾府与权贵中周旋谋算这么多年了。
眼前这男子,十有是以自身为饵,诱出暗地里欲对其不利的黑手,可惜却让她撞个正着。
崔莞心中苦笑,她方才暗暗指出驭夫善武一事,只怕已经引起了对方的疑心。
事已至此,唯有冷静下来,慢慢想法子脱身了。
尽管崔莞心中百转千回,面容神色依旧清冷淡漠,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躁。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男子忽然敛回锐利的目光,低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如卿卿所言罢。”
这声低笑极为温柔,可落在求饶的山匪耳中,却如催命丧钟。
站在一旁的驭夫再度出手,无情的收割着早已丧失抵御的山匪。
短短片刻,余下那几名山匪均步了五爷的后尘,回归黄泉,驭夫冷漠的步上前,拔出插在血肉中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由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张康。
突然,就在这时,张康动了,他一个驴打滚儿翻起身,猛然冲向站在一旁的崔莞!
☆、 月色虽好人难安(中)
“阿莞,阿莞,我知错了,我不该贪昧你的银钱,更不该算计于你,只求你看在当初阿音相救的情面上,饶我一命罢!”
张康本就被山匪五花大绑,举止行为甚不利索,刚往前冲了两步便被土里冒出半截的石子绊倒,噗通一下跌得满嘴泥,素日里常挂在嘴上的仪表规矩,全然被抛到脑后,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烂泥后,他匍匐往前挪了几下,扬起煞白的面容不住的向崔莞赔罪求饶。
说起来,张康是个惜命之人,否则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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