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3)
。”
此话一出,非但老赵大吃一惊,中年文士也是一脸愕然。
这小姑子竟连礼都不打算亲自接了?
那文士面如铁青,一双三角小眼飞速转动了下,险些冲上头顶的恼怒又生生压下,只是阴霾的目光冷如箭,直直地瞪着牛车,仿佛要透过车帘刺穿坐在里边的崔莞。
老赵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文士,咽中发干,胸口砰砰作响,直到崔莞那道如山间溪流,涓涓入心的声音传来,“赵叔,莫慌,可大胆前去。”
短短数言,却让老赵慌乱的心莫名一静,他暗暗拍了拍阿梁的手,示意她不要乱动,自己则深吸一口气,下了牛车便快步走到中年文士面前,静静垂首,恭敬的伸出双手。
那文士冷冷瞪着探到眼下,又黑又皱,沾染着污渍,干裂难看的双手,有心出言叱喝,却又担心崔莞另出花招,犹豫片刻,干脆冷哼一声,将东西重重拍在老赵手心上,一言不发,转身便直奔驴车,头也不回驱车离去。
“小姑子。”老赵将手中之物小心的递入车厢内。
崔莞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眼,那是个三指宽,半掌长的木盒,也不知是什么质地,通体漆黑如墨,不过木盒上雕刻着一圈精美的花纹,以银漆描绘,显得异常华贵。
她打开木盒,一股幽香迎面扑来。
崔莞怔了一怔。
自那文士拦车,口称有贵人赐礼的一刻,她霎时便想到了方才在马车中贵人。
毕竟,在雍城中,能与她有一丝瓜葛的贵人,除去秦四郎,便只剩下那个两面之缘的尊贵男子。
以秦四郎的为人,定不会,也无必要行此一事,唯独那个喜怒无常的贵人,最为可能做出这等事。
果然……崔莞缓缓合上手中的木盒,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凝雪霜。
马车上才令她解去掩容之物,文士又送来凝雪霜,这其中,还需多言么?
不过,按照那贵人的行事做派,崔莞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把握。
他不会轻易要了她性命。
至少在达成某种计谋之前,不会。
故而,方才对那文士的举止,便是她的试探。
她需得探出,贵人的底线,而后才能从中寻出破局之路。
崔莞闭了闭眼,敛下外露的心绪,而后收好木盒,唤了老赵一声便轻巧的下了马车。
此处离秦氏别院已不远了,缓步慢行,也不过一刻钟。
崔莞取出三片金叶子,放入老赵手中,清声说道:“多谢赵叔方才的帮衬。”
看着手中灿灿的金叶子,老赵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举手之劳,当不得这么重的礼。”说着他便要将金叶子还予崔莞。
崔莞往后一退,避开了老赵,她抬眸轻笑,“于赵叔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对阿莞来说,却是临危一助,故而赵叔可问心无愧,且说不准,将来阿莞仍有需赵叔出手相助之时。”
老赵性情虽憨厚,但为人并不愚钝,岂会听不出崔莞话中之意?
他怔怔的望着眼前一身华服,清贵高雅的小姑子,眼底浮起一抹激动,紧紧攥住金叶子,叉手给崔莞深深的作了一揖,沉声道:“若小姑子不嫌弃,老赵愿听从差遣。”
站在老赵身后的阿梁虽有些不明,可看见自家夫君行了礼,也急急忙忙跟着一福。
“赵叔不必多礼。”崔莞忙将老赵扶起,待他心绪平静一些,方继续徐徐说道:“承蒙赵叔信托,然,有些话阿莞不得不在此说清楚。”
“姑子请讲。”老赵面色沉着,垂手恭听。
崔莞颔首,敛了唇角边的笑容,认真的说道:“阿莞在雍城的时日不会太长,许是用不了几日便会离开,而在此之前,需要有人先一步前往下一个都城早做安置。”
她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句,隐在帷帽中的眼眸始终看着老赵的脸庞,因而并未遗漏那缕一闪而逝的犹豫。
若可选择,谁愿背井离乡?莫说世代居住在此的庶民,便是喜好山水的士族,亦会在怠倦时不惜千里迢迢,归于家中,非就近而居。
“索性还有一些时日,赵叔不必急着作答,待仔细与阿婶商讨后,再做定夺也不迟,三日后清晨,阿莞在此等候赵叔。”
说罢,崔莞盈盈转身,信步离去。
她虽急需人手,却也不会强迫他人随她一同四处漂泊。
再者她所需的是完全的忠心,而非一时兴起的冲动。
多一些时日,不但是给老赵考虑,亦是能让她从容观测与安排。
看着崔莞渐行渐远的身影,老赵脸上一片臊热,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唤出声,只好闷闷与阿梁一同驱车返家。
☆、 一曲弦断为知音(上)
崔莞沿着青石道施施然的朝秦氏别院渡步而去,却不知邻近的另一条青石道上,一辆青篷马车正静静的停在平坦的道路中间,那名中年文士垂首弓腰,口角轻蠕,脸庞上的神情时而气怒,时而铮铮。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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