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3 / 3)
解。不过,她从容清淡的神情,兼之言简意赅的独特见解,落在裴清眼中,便成了满腹经纶的沉稳之姿,愈发令他心折。
待踏完随道,行入稷门时,两人已好似经年之友。
崔莞来得虽晚,但稷下学宫也尚未到正式大开之时,除去此次参讲的大儒贤士被引入学宫外,余下听讲的学子均在门外等候。所幸稷下学宫门前颇为宽广,即便熙熙攘攘站了数百名派系不同,衣着不一的诸子,却并未让人觉得拥挤不适。
每当有新人行来,学子们不约而同抬眼望去,若是相熟之人,自是含笑招呼,若是陌生者,也会有礼的颔首示好,放眼所见,均是一派和乐的情形,只是各自心中所想,便不得而知了。
崔莞轻轻的扫了一眼,慢慢随着裴清走入人群之中,她相貌俊丽,姿容不凡,招来不少探视,不过这些目光并未久留,只是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便慢慢撤了回去。
与举目无识的崔莞不同,裴清略略一眼,便寻到了熟识故友,他扬笑向对方颔首致意后,转头对崔莞道:“阿挽,你随我一同前去罢,之谦他们极好相处,你不必太拘束。”
☆、 学宫门前是非临(中)
崔莞抬眼望了一下,含笑摇头婉拒道:“不了,我先寻一寻旧友,说不定他们也在寻我。”
见状,裴清也不好勉强,笑言几句,便施施然的往左前方的一小撮人群行去。
看着裴清慢慢离去的背影,崔莞心中松了一口气,并非她清高孤傲,推拒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再怎么相似,她终究不是男儿身,人多眼杂,若当真碰上一位眼尖之人,那么过往的一切,便只能付诸东流了。
放下思绪,崔莞抬头打量起眼前辉煌的稷下学宫,青砖碧瓦,气势磅礴,门上一方黑底漆金长匾,匾上写有“稷下学宫”四个大篆,古朴沧桑之意裹着一股浓烈的书墨清气迎面而来。
稷下宫,诸子台,这里便是古来圣贤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之处啊,甚至不少系别均在此衍生,从此广流世间,为世人启蒙开愚,明智施德。
崔莞虽非学子,可不知为何,心中亦止不住激灿,仿若能亲眼目睹如此盛宴,是她毕生所求。
镇静,崔莞,你须得镇静!
她阖下眸,胸前深深起伏了数次,再睁眼时,眸中一片清亮明澈,心中陡然窜起的激荡已被她尽数压下,抚平。
随后崔莞略扫了几眼,慢慢朝一处人少僻静的角落走去,若不然她孤身一个人立在成群的众人之间,未免太过惹眼。
不过,她刚行到角落里,尚未站稳,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叫唤:“阿挽,阿挽。”
这唤声不大,而且此处是学宫外墙一拐角,来人甚少,故而并未引来多少侧目。
崔莞闻声转头,就见笑容满面的裴清领着数人朝这边施然而来,然而,她的目光掠过裴清身后那几道身影时,霎时僵住,清明的眸底,冷冽席卷而来。
曾信!
裴清身后,正与旁人言笑晏晏的其中一道身影,竟是曾信!
曾信怎会在这里?她明明已经阻了秦四郎与曾信的往来,明明……
是了,她怎的忘了,即便上一世曾信与秦四郎有过接触,却并未能进稷下学宫,不过是依仗着是田公弟子,又与秦四郎同乘,特意到此结交学士权贵。
也就是说,即便今生曾信与秦四郎失之交臂,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原本的目的。
“阿挽?阿挽?”裴清走近,目及崔莞冷冷瞪着他身后,面色沉寒,时青时白,眼中不由一诧,回头扫了一眼,道:“怎了?可有不妥之处?”
爽朗的声音终于让崔莞回了神,她敛下清寒的眸光,抿了抿唇,淡淡笑应:“无事。”
只是她这话方出口,原本与人笑谈的曾信恰巧止声转首,一眼便望见了立在裴清身旁的崔莞。
“是你!”曾信文雅的脸庞倏的沉了下来。
当初在齐郡官道上的,曾信从未忘记点滴,那对他而来,是个天大的耻辱。半载光阴,崔莞的身形略抽高了一些,面容也因刘珩用药而有了一丝变化,但大致仍是不变的。
因而,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不远处的眉清目秀,温润如玉的清贵少年,便是当夜秦四郎马车上,那个将他煞费苦心,谋划数月之计尽数毁去的小儿!
曾信的低喝,令众人皆是一惊,裴清来回打量了一眼,疑惑的道:“阿挽,曾兄,你等相识?”
“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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