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3)
兄妹相对无言坐到天明。
秦樱何等机灵,两天过去已觉察到儿子和儿媳一如往昔相敬如冰。归根结底要怨自己,当年发觉外甥女的隐情,总想着长大后变好,若是一早退了亲也没今日之果。
故等张盛和乔骏离京之时,知媛已对着表哥依依不舍,拉着张盛的袖子不放。
“不许落泪!”张盛瓮声瓮气凶表妹一句,眨巴眨巴眼睛又觉不忍心,举起衣袖给她拭泪。他手劲又大,自小没对女孩子献过殷情,两下弄疼了知媛。她哭得更厉害,抽噎着声喊疼。
张盛丈二摸不着头脑,转头寻人求助,这种事没人能帮到他好罢,只有自己解决。他哄不好知媛,心里不耐烦再吼两声,惹着知媛抹了泪顶嘴。
两人当众吵起架,连幼时张盛多吃两块糕点、知媛动不动就哭的旧帐也能翻出来,吵架的人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活像斗鸡,看得人津津有味捂嘴偷笑。
英国公夫和六太太姑嫂两人直抚额,这对活宝真是丢人现眼,赶紧打发走一个,落个清静。
乔骁或多或少有一丝羡慕张盛,他们还能吵起嘴,眼有深意瞥向世英。世英收到目光垂头,声如蚊蚁叮咛一句:“表哥,多保重!”
乔骁满载希望而来,愿望落空而回,北上牢关之时带着一句多保重上路。听张盛一路埋怨表妹叽喳烦人,他惟有微笑回应,心中苦涩。
只有一次,他对自己说,再给表妹一次机会!
送走张盛不久后,知言姐妹翘首盼来秦昭。风尘仆仆一路奔袭,带着北境的寒霜之气,秦昭的褪变令人吃惊。
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踏来,眼中沾上以往不曾有的杀气和锐气,轻点几个妹妹的额头,笑语:“哭什么,四哥这不好好的回来。”
熟悉的声调响起,才能肯定人的确在眼前,知言收回泪花点头道:“快进去罢,母亲和四嫂等着你。”
知雅哭得稀里哗啦,听言连忙点头,推着让秦昭快到后面去。
“不急。”
秦昭慢语,他回来一趟能呆上十天半个月,有足够的时间陪母亲、妻子及未出世的孩子,眼下还有几件事要理清楚。
短暂休整后,只与母亲和妻子打个照面,报声平安,秦昭复又回到外书房,边走边吩咐人去传四小姐及六爷过来问话,随行的小厮答他们已候在前头。
倒都识数,秦昭心道,进了书房门入眼便是素面朝天的知画。她坐在椅上坦坦荡荡,那厢秦晖斜倚在炕上装模作样拿着话本在瞧。一个两个都让人不省心!
“四哥,我”知画率先开口。
秦昭摆手止住妹妹的话头,从她身边绕过,径直坐到书案后,定睛细看知画约有一烛香功夫。妹妹瘦了,想必日子也不好过,府里还养着苏家的一位庶女和姬妾,略一想便觉啼笑皆非。
知画落落大方任四哥打量,事情都出了,所有责罚她都能受得起,祖父那边迟迟没有回音,四哥会怎么想?
许久之后,秦昭才发问:“和离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罢?”
知画点头,她身边有个二等丫头仰慕苏元成,总是偷偷打探消息报给他。知画将计就计故意装做说漏口,让丫头听去。谁料那个丫头受了别人指点,当着苏家族人散布消息,苏元成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秦昭听完神情略严厉看向妹妹,质问道:“你为何不回来找父亲和六弟商议,自己私自行事。想得倒好,自请出族就能和秦家撇干净。若不是你姓秦,能活着从苏府出来?换个旁人试试,当夜就报急病身亡。自作聪明,愚不可及。”
知画咬唇,依实回答:“我怕祖父不同意。”
“祖父不同意,你就能以身涉险?”秦昭心里憋着火,难得对着妹妹发怒。
“是父亲没替你出头?还是六弟袖手旁观不理会你?”
秦晖拿书本捂了脸,偷偷吐了吐舌头,坏了,今天定逃不过一劫。爷的命怎么这般苦!
“是我思虑不周,祖父和四哥怎么罚我都认。”知画仍是不慌不忙,安然接受处罚。
对妹妹的境遇秦昭也心怀恻隐,但事关全族声名,他不敢私自做主,放柔声调挥手道:“你先回去罢,等着祖父的书信送来,咱们再做商议。只有一条放宽心,四哥不会让你流落到外头去。”
秦昭发怒,知画能保持镇定。兄长慈怀,她湿了眼眶,哽咽着声应下,微福一下退出去复掩上书房的门。
屋里只剩兄弟俩,秦晖抢先主动认错,收起平日嬉笑没正形的神情,坐直身一本正经道:“四哥,罗姨妈母子的事是我一个人所为,放心,不会牵连到家里。你也别怨我狠心,下黑手永绝后患。”
秦昭听言神色不动,慢踱过去,伸出脚狠踹弟弟一下。蹬得秦晖踉跄栽倒在坑上,捂着腰部龇牙,“四哥,我的腰,再别叫你给废喽,明儿还怎么逛花街去。”
秦昭方才轻笑出声,复又轻踢弟弟一下,“起来,别装死。你干的那事,招子亮点的人都能发现,回头把尾巴清理干净。”
秦晖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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