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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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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精明地问:“不会就是您盯着报的案吧?”

罗战叼烟,表情难以捉摸:“来查案的人说,那两伙人都是撬车团伙,你信么?”

楚晗很认真道:“别卖关子,您就说呗。”

若说帝都这内城里,可谓遍地瀚海沧桑,每条胡同、每一座院落,都藏着半部家史,朝代史。眼眉前这条西四大翔凤胡同,城里也是数得着的文化遗迹。大翔凤胡同西起柳荫街,在胡同东头拐了个灵动的小弯儿,往北就与什刹海南沿相汇。“罗府家宴”即把守在胡同拐弯处,盈盈的大红灯笼聚拢着往来经过的南北食客。往西南侧走几步路是6号院,据说是曹雪芹故居。再往前,3号院,是丁姓女作家的旧宅。

胡同隔壁就是赫赫有名的恭王府,帝都第一王府,据说是曹公笔下荣国府原型。大翔凤这一面青灰色的南墙,恰恰就与恭王府后墙相邻。

那座王府,积累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繁华与近代的落寞沧桑。大翔凤胡同与恭王府只有一墙之隔。可想而知,这地方在一个世纪以前,也曾经门庭若市,华盖络绎,彻夜灯火通明。断然不是今天这样,墙头荒草,门槛石狮面目模糊,路的尽头两株歪脖老槐。

罗老板显然不是来找他楚大侄子追本溯源荣府原型,或者探讨某位女作家的遗世著作。最近菜馆里常来一位资深食客,姓曲,年纪约莫四十多岁,出手阔绰,穿的厚底布鞋都是老号“内联升”的千层底,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这姓曲的家中遭遇变故,父辈被调查牵连,可能是新上在打老虎苍蝇的时候顺便连池子里螃蟹也打了。姓曲的房产家财或冻结或没收,就跟那封建社会抄家一样,一旦犯事,管你多年积攒的家当是哪一路的财源,全给你查抄。姓曲的欠饭馆钱都结不清,也是心有不甘,从家里倒腾出几箱古董,跟罗老板换钱花。

饭馆后身那间布满灰尘的仓库里,楚晗看到那箱东西。

泛黄的书信积存了厚厚一层灰尘,手指一碰弹出一抔烟尘,差点儿呛出他的过敏体。他中途跑出去咳了半天,不情愿地又回来,登时被三大爷嘲笑,“跟你亲爸年轻时候一样一样的,体质真娇嫩!”

据姓曲的家伙神秘兮兮讲述,这是3号院私宅流出的古物。

楚晗说:“您还真花钱买来的?”

罗战瞪眼说:“绝对好东西!”

楚晗心想罗老板您也就这么仨瓜俩枣爱好,圈子里谁不知道?谁不拿两套新鲜玩意儿哄你?不唬您唬谁啊。他也看出罗老板最近有点儿吃饱太闲,欲/求不满,家里那口子工作太忙了吧,瞧给三大爷都晾出一股妖气了。用罗战自己话说,老子他妈的现在就是“闺房寂寞冷,闲得直抠脚”,大侄子咱们合伙干点儿买卖。

檀木箱子没有霉味,散发出一股陈年香气,四角包有古朴的铜皮花纹。楚晗慢慢翻看,都是女作家的手写日记、文稿、家书。其中罗老板着重让他阅读的信件,是作家与一位男性友人往来的信札。除了那些抒发忧国情怀与生活疾苦的感伤文学,重点是这样的文字:

【绽裂的墨色花纹……铺满整面的墙……毕生积蓄的宝藏……那些影子……令魂灵无比恐惧的影……】

文字断断续续,有些钢笔字迹被水洇掉,有些像火盆里被烧掉片段然后捡出来的,只有【墙壁】和【影子】等等奇怪字样不断重复。楚晗读过人物生平也知晓,女作家其人夫婿解放前就在白色恐怖的围捕中殉难,此后常年独居,笔耕不辍,与几任仰慕者交往密切。这些或许只是普通的情信?或者另有他意?

别说罗老板这号爱凑热闹的人心动了,楚晗自己都产生几分好奇。当然,他俩真正感兴趣的,不是女作家的情史,而是与王府一墙之隔的3号院落内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那院落就只有几步之遥,近水楼台。

楚晗的表情已经出卖他心思。

回到包间饭桌上,罗老板咬着烟蒂:“就这件事,上边儿没有请你帮忙鉴定鉴定?”

楚晗说,没有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小事都来找。

x安局“特事处”的人常过来串门,找楚晗帮忙。当年他爸楚珣在部队里,就是做特情机要的文职,现在卸职回家养着了,由儿子传承手艺。楚晗这样的人,在特事处内部没档案没身份,属于编外的专业技术工种,给各个部门义务打杂,而且还不给津贴费营养费,白使唤。这次大翔凤胡同走丢好几个大活人,楚晗估摸着,他们过几天就要来找他“聊聊”。

罗战灵光一闪,突然问:“前阵子北新桥发大水那个案子,你帮着从井底下捞出三个活口,人竟然都活下来了,你立大功了吧?”

楚晗:“……啊?”

罗战操着大嗓门:“小子,甭跟咱打马虎眼,老子一条老命系裤腰带上,陪你下到古塔井底下游一遭,活着爬出来是幸运,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你就含糊了?!”

已经有段时间没人对楚晗提起北新桥,由于某些说不清的心态,楚晗自己也不想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后也没结案定论,总之人救上来了,水退了,井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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