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 第4节(5 / 6)
既是姊妹们都凑份子,我不能免俗。今日休沐,想是替大哥点数来着?都是我们几个不通算盘,生累姨娘了。簪环小事也特特跑一趟。”说着喊丫头,“水仙,把帕子里的东西与大哥哥送去,免的误了他的事。”
周姨娘扯了扯嘴角:“你大哥哥心疼你,拿私房银子替你补上了。姑娘家的贴身物件儿还是收好吧,流到外头,到叫人说嘴。”
不待陈氏说话,庭芳已满脸笑容,故作天真的问:“外头人说什么嘴?”
周姨娘道:“哎哟,姑娘你不知道。如今有一等歹人,得了小姐的东西,便要生出无数事故来。编排的那话,我可不好与你未出阁的姑娘说。”
庭芳微微侧头,卖的一手好萌,直直问道:“娘,外头的歹人可有法术?”
陈氏不知她要说甚,先答道:“哪来的法术?都是戏本子上骗人的。”
“那他们怎么知道簪环是我的?又不曾写上名字地址籍贯。”
周姨娘一噎,缓了口气才道:“下人岂有不知的?两个传一传,没影的事还要说出三分呢。姑娘家名节要紧。”
陈氏冷笑:“哪个嚼舌头的下人敢说姑娘家的闲话,不用回老太太,到我这里就绞了舌头去。凭她是几辈子的老人,或是老爷跟前再得脸的,不过是个奴才,也配议论主子。”
指桑骂槐的一番话,只把周姨娘说的满面通红。妾通买卖,在太太跟前,可不就是奴才!指着和尚骂秃驴,周姨娘咬碎一口牙,生了哥儿就抖起来了,你盼着儿子长命百岁吧!
庭芳凉凉的补上一句:“姨娘不看我,也看七妹妹。姑娘家的名节要紧,人只说是叶府姑娘,谁又闹的清是哪位姑娘?还请姨娘好心到底,再有人混说,你只管呸她一脸。叶陈两家都是名门望族,养出的哥儿姐儿尽是之礼的。又不是那不三不四的人家,甚都敢乱说,甚都敢乱做。那起子歹人只好‘苍蝇垂涎没缝的蛋’,本就无事,偏生出无数的话来。”
周姨娘噎的半死,知道庭芳多话,却从不知庭芳如此伶牙俐齿。原是来看人笑话的,倒被人挤兑了一回。忍气道:“我一片好心,姑娘不懂罢了。”
陈氏笑的端庄:“依我说,姨娘也太多心了些。咱们家虽不穷,也富不到金银首饰用过便丢的份上。哪一年没有带旧了的要去炸一炸的?又哪一年没有落了珠子折了须儿的或直接兑了金子重做,或融了重打。何必小心到那份上,不知道的人还当我们心虚呢。”
周姨娘被陈氏母女一唱一和排揎个半死,料想今日讨不得好,随口指了桩事,甩帕子走了。才到门口,就听里头一声脆响,庭芳哭闹开来:“娘,我不依我不依。周姨娘都好心告到你跟前了,你不把那说歹话的奴才揪出来打一顿我气难消。我又不是窝里横,便是闹到老太太跟前也不怕!”
胡妈妈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我们四姑娘这张嘴哟!再不吃亏的。想着周姨娘的狼狈样,心理暗骂:下作的娼妇,撞铁板上了吧?该!
周姨娘白讨了个没趣儿,心中恼怒非常。在内宅里,最常见便是这等含笑骂人的功夫。心气小的长年累月下来,没病也气出病,原先陈氏有心病,从来被她压着骂。今日翻了身,还添了个帮手,更难对付了。她何曾想不到太太就是太太,赶上心大的,一日骂上一百句,人家不放在心上又如何?只是若太太不会回嘴儿只叫人欺负,下头的人可就要看风向行事了。内宅里,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无外乎如是。
周姨娘暗自生了一回闷气,尤恨庭芳最后一句“窝里横”。她一个做姨娘的,再怎么有本事,也只好在房内逞强。出了东院的大门,便是大房的孩儿都是她一个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也只好做小伏低。庭芳的话戳了她心窝子。想起平素那四丫头跟自己儿子还亲的不得了,更添了一份堵——你哄着我儿子,还来气我,我叫你好看!日后没有娘家兄弟出头时,你再哭去吧!
待到庭树归来,周姨娘便拉着他絮叨上了:“你那四妹妹,我好心待她,她还不识好歹。你说那贴身的东西,是好送去外头的么?要不是看她同你好,我稀罕的提点她。”
庭树不大懂这上头的事儿,便问:“果真很不妥当么?”
“卖出去叫人说原是大学士府的小姐带过的,能听么?”周姨娘道,“好人家买了去也罢了,都是一样的人儿,买便买了。若是那脏地方儿买了去,可不叫人笑话!”
庭树点点头:“知道了,明日我去说说她。”
周姨娘抹泪道:“我一片好心,她当驴肝肺,还说要把乱传闲话的绞了舌头去。我还害了她不成?我传的是闲话么?再正经不过的话!”
庭树皱着眉头,估量着两个人吵起来了,却想不明白其中门道。周姨娘还待说,陈氏已派人来请他去点心。周姨娘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比起她,陈氏叫庭树吃饭说话更名正言顺。她还得跟着去伺候陈氏,心中大恚!
庭芳掐了一架,心情十分不好。你说你们俩争风吃醋那是生存所需,关她什么事儿啊?偏拿她说事。什么狗屁名节!就好比红楼梦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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