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2 / 3)
跳的那样肆意,澎湃如三千雪,分明与他一贯冷硬的眉眼不符。
所以那时,他并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叫出声。
时隔太久,就连记忆都开始紊乱。
南广和苦笑了一声。迢远白色月光下,他望着面前那久别重逢的人,张张口,却捡了一条不相干的话语,涩然道:这韶华宫门槛,你进不来。我也不会出去的。
五年不见,叶慕辰的模样越发好看了,眉毛浓的仿佛要飞出来,一双黑眸沉沉的如有月色闪耀。他沉默看着他,耐心道:韶华,你出来。
顿了顿,他又续道:你出来,我带你走!从此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锁着你。
是了,他如今不再只是大隋朝的将军。他是这儿的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南广和意兴索然地想,所谓出来,不过是从一座困锁韶华的牢笼,入了一座更大的名为叶慕辰的牢笼罢了。
他摇了摇头,一身月白色纱衣,发丝垂至脚踝,笑的云淡风轻。你向父皇求娶是为了那枚玉玺么?
大隋朝有四个玉玺。除了日常宣旨的御制玉玺外,他父皇尚有一枚宣布秘令的玺印,及一枚不咸不淡的后宫琐事类的玺印。最后那枚能调动三十六诸侯的玉玺,父皇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在封锁韶华宫前便交给了十一岁的南广和。
据说,南广和出生那天百鸟朝凤天边流霞映红了整整一日,是天生的贵命。也有传闻说,天下即将大乱,末世里总容易出些神仙鬼怪,大隋朝长公主便是个中翘楚,被雅颂传成一位背负天命的神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抛却那一切街头市井的无稽之言,父皇那枚唯一能召集军队驰援的玉玺,如今在他身上。
或许,还有秘宝。
天下传闻,大隋朝历任皇后葬地,掩埋了一场泼天富贵。
贵贱同一尘,死生同一指【注】。
南广和笑的越发惫懒,摊开手,望着叶慕辰笑道:这大隋朝乱了也不是一年两年,十几二十年前,早在本宫出生之前,皇家的玉玺便再也调不动诸侯的军队了。
叶慕辰不笑,声音里似有恼意。你便是这般想我的,韶华?
那声韶华唤的格外沉,如蜜糖,又如千斤重石,坠在南广和的心口。令他眉目一颤,忍不住捂住胸口。
关键时刻,心疾又犯了。
不然呢,南广和强撑着侧过头,指尖在虚空中划过这一片狼藉血迹,遥遥点在他那把滴血的黑色陌刀,意有所指。叶慕辰,我父皇的血,甜吗?
下一刻,他被人狠狠带过,拥在另一人素来如冰雪般浅淡的怀中。力道太猛,撞的他鼻子一红,眼角分泌出生理性的液体,却又退回去了。
不能哭。
他是大隋朝皇室唯一血脉,自小金枝玉叶,如今亡国了,更不能在仇敌面前流泪。
然而他依稀闻到鼻端熟悉的优昙花香气,仍是忍不住,声音带了一股潮湿意。国师,大隋朝,亡了!
神出鬼没的国师大人突然间凭空而来,横插在两人中间。
国师崖涘堵在韶华宫殿门口,单手紧紧搂着他,高冠下两条蓝白交织的飘带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那声音却是淡然的。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此章省略部分可与开篇前三章呼应,忘了情节的小可爱可以重翻前情。忘忧丹有副作用,会令人连当天发生的事一并紊乱。所以南广和以为自己已经有五年没见过叶慕辰了,实际上他们白天刚见过一次。另,攻受视角有偏差,截止第一卷 终,两人脑回路都没接轨。亲妈叹息【注2】贵贱同一尘,死生同一指摘自唐朝诗僧皎然,全诗如下:古人若不死,吾亦何所悲。萧萧烟雨九原上,白杨青松葬者谁。贵贱同一尘,死生同一指。
人生在世共如此,何异浮云与流水。短歌行,短歌无穷日已倾。邺宫梁苑徒有名,春草秋风伤我情。
何为不学金仙侣,一悟空王无死生。
断念
风咻咻的, 喘着生命收割的鼻息。
南广和将整张脸深埋在国师大人崖涘的胸前,几乎哽咽失声。外面,究竟怎样了?
大隋朝的国师崖涘垂下眼, 手不轻不重地安抚着拍了拍南广和的背, 淡淡道:不好。顿了顿, 又道,很不好。殿下, 帝君薨了,如今宫内除了这座韶华宫,其他的都着火了, 叛军四下劫掠, 死伤的宫人太监不计其数。
那还真是,很不好。
南广和抽了下鼻子,慢慢从崖涘的怀里抬起头, 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极其复杂, 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他不说话,崖涘也不开口。两人静默地持久地相互对望, 四目相对, 倒似乎将身边的叶慕辰给忘了。
于周遭人语嘈杂窗纸染红的乱世中, 南广和突然间听到了自个儿心跳的声音。砰砰砰,一声声,荒凉而又沉寂。
虚空中仿若有一道看不见的封印, 于此刻倏然解开, 震荡出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