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3)
,他也曾站在宫门口,与一人说道,叶慕辰,孤身上背负的血太多了!孤不愿意,有朝一日到了地府三图河畔,身上仍背负着你们的血。
这些血呵,太多了!再也洗不干净了!
十六岁南广和清脆的声音仍遥遥回响在那个回不去的时空。
繁华一梦,韶华盛极。
南广和终于没再说什么,只微微摇头,以手轻柔抚摸这个十三岁失去了所有血亲的小兵的脑袋。笑容很淡,眼底里有些什么,刷刷地流入时光流年。
世间曾有待他密如至亲的贴身内侍小三儿,也曾有宠他如珠如玉的父皇母妃,也曾有过后来捡来的每次遇见事情第一念头便是要背叛他的乞丐儿薛小四也有许许多多的,如这个不知道名姓的小兵一样的人,浸泡在血水中,茫然却又执着地前行。
南广和身而为神裔,幼年时生长于鸿钧老祖门下,从不知晓卑微为何物。在朱雀出事之前,他甚至从不曾意识到,他竟是如此孤独,孤独到,一朝失去了一个人,他便再也寻不到任何意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瞬间天地皆喑。风声自喉管呼啸穿刺而出,却带不出一丝半句的言语呼吸。
什么都静止了。
那些快活的、懵懵懂懂浪荡于天地间,披朱衣华服,流连于娑婆沙华林下仰脖抿干留仙醉的好时光,就在朱雀神君出事儿遭遇天火焚身神魂湮灭的一瞬间,尽皆化作飞灰,缓慢地自他生命中褪色。
他寻找朱雀残魂,就像踏入一条逆流而行的河流,双脚千斤重,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帝君崖涘曾笑他,那条河流,应该名为苦河。那条河流汇入的所在,应该叫做苦海。
可是南广和瞅着九嶷山巨石阵中缓慢睁开双眸的叶慕辰,心里想的却是,不,所谓苦与乐,原本便是相对的。若你不曾历过那样美好的万年,如师如友比翼呢喃的你不会懂得。
帝君崖涘始终不曾懂得的是,于南广和或者说于天界凤帝而言,在失去他的小朱雀后万古如长夜。
此去迢递三千年,他一直苦苦轮转于那人神魂散去的地方,几乎耗尽一身神力,不然又怎会那样轻易地败了。叫人拿万千锁链穿心而过,耻辱地绑在海边礁石上,日日夜夜,听潮汐起落,身不得自由。
朱雀神君呵,吾一直都在原来爱过你的时光中,从不曾走开。
人世短暂如一枝娑婆沙华花落,吾心惟愿,愿得两心久与常。
追杀3
叶慕辰自巨石阵众人拱卫中缓慢睁开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身穿玄衣腰配刀兵的叶家军众人,脚步声响动,有一人穿花拂柳般走到他面前。
那人弯下腰, 白衣落在一众玄色中格外醒目。那人的声音也极动听, 清凌凌如同山泉。那人的眉眼也那人的眉眼, 怎地又瞧不清了?!
叶慕辰忍不住蹙眉,撩起眼皮, 嗓音沙哑粗粝。是你?国师?
正弯腰喜滋滋地查看病人伤情的南广和一噎,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笑容也迅速淡凉下去。咳, 小叶将军, 你先前叫那毒虫蛰了,贫道不放心你,来瞧瞧你。
叶慕辰拧紧眉头, 腾地一下坐直身子, 如射如电的目光上下扫了南广和一遍,嘴一撇, 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必了, 朕命硬的很, 不劳国师费心。
知道小叶将军你罗刹命硬,南广和眯眯笑着,声音拖的长长。可再硬的命, 也得治一治。这回咬你的毒虫可是来自地府三途河。
你又知道!叶慕辰两条长腿慢条斯理地垂下来, 理了理凌乱的黑金织锦的长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地府三途河来的毒虫?朕倒是不知晓, 敢情国师除了治病外,还能治命!
南广和笑不嗤嗤斜倚在一块巨石下, 整个人如珠如玉,白衣广袖,托腮投过来的目光漫然而又微醺。
就像记忆中一只遥远的小奶猫,抬起爪子,挠了他一下。
叶慕辰没来由地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心痒难耐。他想咳嗽两声,却觉得嗓子里冒烟,话语出口都嘶哑的很。国师?
唔?南广和漫然应了一声,随即抬眸,笑着望向那个缓慢起身的男人。将军有何事?
叶慕辰动动唇,哑然片刻,也不知自个儿要问什么。国师须记得,三日之约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日半。
南广和不意他陡然提起这件事。先前他刻意要了三天,便是为了打点此处杂事,还有山脚下薛家镇的山民们也需安顿一番,再者他还有个拖油瓶薛小四。但眼下诸位侯爷来山后闹出一连串动静,陈穆入魔一事还未完全平息,这头朱雀又率众苏醒了部分记忆,地府三途河逃出来的毒虫出没零零总总,没片刻消停。
他如果再继续留在此山,怕到时候不需要叶慕辰炸山,这座在下界传承了数千年的九嶷山便被人掀的个底朝天。
在小叶将军你昏迷的时候,南广和沉吟片刻,道:仙阁也来了十几个人。他摆摆手,示意叶慕辰不要焦躁。方才已经让我打发了。但是仙阁这位名叫风凌的弟子,在阁中颇受宠爱,恐怕不会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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