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2 / 3)
割断了一大把银色的发,也在帝尊白玉冕旒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割裂了一道血痕。有乳白色的血渗出来,空气中优昙花的香气越发浓厚。
仿佛帝尊崖涘的每一滴血,都能开出一朵三千年不遇的优昙花。
面对如此盛大美景,叶慕辰却冷冷地笑了一声,将长刀搁在崖涘面前,抵着杀气刀锋,携无限锋锐嘲讽,道:帝尊,你真名是甚?呼一声你的名,是否就要海断山崩?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尊,你是要我家殿下为了你这一声诱/哄,从此成为灭了这方小世界的罪人吗?!
这一声我家殿下出口,叶慕辰与崖涘四目相对。两人都于同一时间想到了昔日在遥远的下界大隋朝,于那个大隋亡国的上巳节之夜,彼时也是这样境况。于那个烈火与血腥的夜晚,叶慕辰执炬而来,护着他的殿下。崖涘从天而降,轻飘飘地,就将南广和拉了个满怀。
崖涘简直要压不住唇边的笑,笑得那样薄凉,又那样奇异。叶慕辰!
他唤他的名。
然后又唤了一声。小叶将军呵!
这一声呵,意味不明,充满了讽刺。
叶慕辰欺身上前,刀锋过耳,整个人扑到崖涘面前,一身玄衣沉的就像这三千年的爱恨。
崖涘侧身,左手负在身后,只右手微提白玉柄麈尾,面上始终挂着那抹凉薄的笑。白玉柄麈尾挡住了叶慕辰的视线,令他只能见到崖涘银发下的半张脸,以及唇边的那一抹嘲笑。
叶慕辰大怒,手中长刀舞动,带动三十三天的漫天雨水,刷地形成一条笔直的雨线,朝崖涘脖颈处斩来。
南广和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一袭朱红色长衣,独立在两人身后。他眼中是滔天的雨水,与雨水中战在一处的叶慕辰与崖涘。
那种不安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了。
南广和抬起眼,一一循着这三十三天白玉天阶尽头的众多仙帝们望过去,见他们翻滚在云与雨水中,见他们与极情道众生捉对厮杀在一处,见云水中渗透出来的血色越来越浓厚厚重的,就好像在很久以后的后世,会被载入史册。
数十万载的长生,十万年前此方四灵出世,朱雀神将陵光亦步亦趋执刀追随于他身后的一抹玄衣,三千年爱恨流转于地府三途河中一瓢水一瓢水地舀下去,再仔细甄别,一点点拨开,寻找陵光一缕残魂的孤独与苦楚。
这依次,许多不可追忆的往昔前尘,都渐成迷途。
三十三天一直在下雨,南广和双眸中终于也渐渐起了水雾。
他凝望这翻作了血海的天宫,站在白玉天阶的尽头处,突然间昂首,以一种极清亮极宛转悠扬的声线,唤出了上古真言
崖涘,吾以无上荣光,唤你的真名。
三十三天中,凤凰一声清啼,破开了漫长的雨雾,带来满天金光明霞。一道道明亮璀璨的光,自云层罅隙流泻而下。
凤凰口中所呼,字字皆是真言。每个音节,都借由昔日下界九嶷山中崖涘教予他的织梦术,传递至无尽虚空。层叠曲折的三千小世界内通道次第打开,宛若一朵朵于同一刹那尽皆盛开的繁花,又如同堆满了黑色星辰奔涌至凡尘的迢递银河。
天地震动。
山自腰部断裂。
下界四海之水断流。
支撑后土与苍天的天柱石上啪嗒一声,长出了一株数十万年前的生命树。
如此浩荡声势,不过为了挽回一场再也不能回头的爱恨,替这一切不该再继续下去的杀戮做个真正的了结。
南广和于那冲天的金光中化作了凤凰的模样,盘旋飞翔于三十三天至高处,羽翼垂落在生命树上,在叶慕辰与崖涘头顶投下大片彩色霞光。
为何叶慕辰回望,抬起头一时怔然。
苏文羡等一众鸟族将军纷纷化作了原身,振动羽翼跟随于凤凰身后,徘徊于青空之上。
白玉柄麈尾拂过,银丝缠住叶慕辰颈侧,一念动,即可收割他的性命。
崖涘双脚踏在云雾中,缓缓地落下,将麈尾遮断成山,隔开了叶慕辰。也阻绝了身后一众义愤填膺欲要冲过来的仙帝与天兵天将们。
真好,凤凰儿,这次你终于真的唤了一次吾真名。崖涘含笑从那麈尾化成的山壁后缓步走来,紫衣在金光明霞中熠熠生辉。肩头立着星辰,银发下面容清淡而又辽阔。
真好。崖涘又说了一声,然后站在山壁的后面,立于南广和的面前 ,又笑着道:总算只剩下了你我。
已化身作凤凰原形的南广和眼波微转,语气不屑。就算你用山隔断了我的小朱雀,挡住了你身后那些子民,你我也没甚可说的。
于你或许没了。崖涘并不怒,只是依然含着那抹奇异的笑,笑意若有若无,话语也淡的很。于吾,却有藏了数十万年的许多话,每一句,都想说与你听。
南广和于高空中居高临下地将他望着,继续不屑道:帝尊从下界身外身学来的一身好手段!说起这些温柔小意的话来,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丢!
那还不是因为你小性儿!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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