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发红,总有种自己还被队长管着的错觉:“我知道我知道,少吃外卖多出去走走,你回来了我也就不乱来了……”
霍刃点点头,和从前一样不啰嗦不责备,拎着水桶和他一起打扫这间屋子。
扫地拖地,戴好口罩假发出去倒垃圾。
洗衣机久违的开始工作,咕噜咕噜地晃荡着一大堆脏衣服。
谢敛昀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瞧见他不声不响地帮自己打扫屋子,又觉得扎心的慌。
他伸手本想帮霍刃接过消毒喷雾,目光在落到他左手刺青时倏然一变,当即就抓着他的手腕扳在阳光下。
“霍刃,”青年从未这样严厉过:“你刺青了?还是在这里?!”
霍刃点点头。
“我总要找个方式纪念他。”
谢敛昀攥着他的手腕看了又看,眼中怒意没有半分隐瞒:“裴如也他居然不拦着你?手掌心这么疼的地方都敢纹身霍刃你出息了是不是?订婚都跟我们问意见,刺青难道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特么在想什么???”
“龙笳是傻逼,你有样学样学我用外卖寄托下感情很难吗操??”
霍刃等他吼完才动了动手腕。
“哥,你弄疼我了。”
谢敛昀猛地一松手,跟拉风箱般深呼吸了好几秒,转身就往书房走。
霍刃以为他真生气了,悄悄跟了过去。
谢敛昀埋首在书架中翻找了两三下,很快就拿出了一份文件报告出来。
“听着。”他此刻心如乱麻,却还是迎着霍刃的目光走过去,把文件夹递到他的手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要冷静一点听完。”
谢敛昀自幼就跟着姜恕在酒局里混大,识人看命都有种天生的敏锐。
他知道有些事如果不跟霍刃说清楚,这笨蛋这辈子都没法正常活着,今天敢纹身明天就敢去西伯利亚买艘船。
“报告一共有十三份,最新的一份是昨天传真过来的,所有线路都被保密过。”
“我从来没有想过瞒着你,但是结果还没被完全查出来,做太多还会打草惊蛇。”
霍刃停滞一秒,重复道:“报告?”
谢敛昀直直注视他几秒,压低声音如实坦诚:“我带走了池霁的骨灰取样。”
霍刃在这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在逆着往上涌,终于问出薄玦和大众网友们质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谢敛昀你是变态吗?!!!”
“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么做很特么变态——”谢敛昀伸手就把其中一页翻开,给他看鉴定结果:“霍刃,那个棺材里的人,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池霁。”
“什么?”
“那捧骨灰成分和正常骨灰根本不一样,掺杂了大量的硅胶和石膏之类的东西。”
“我当时完全是趁乱取了一部分,样本太少何况又被高温焚烧过,查dna都几乎查不出来——”
霍刃急速把每一页都浏览翻完,在心跳过速的同时背靠着房门支撑身体,双手发抖到几乎拿不稳这十几份报告。
“石膏烧完也是白的,硅胶烧完一样是白的,没有人知道那口棺材里到底装了什么鬼。”
霍刃在这一秒觉得谢敛昀是真的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藏下挚友的骨灰拿出去化验。
“昀哥,那是十七楼,”他开口陈述时感觉心脏都在裂开:“十七楼摔到十一楼,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昀哥,我知道池池是你第一眼看中的成员,我知道他对你的意义不一样。”
“可是整个抢救都是公立医院参与的事情,难道抢救组的那些医护人员也全都被贿赂过吗?戚鼎他就算能瞒天过海也不可能起死回——”
“抢救组是由私立医院特派专家和吴医生一起做的,”谢敛昀语速比他更快,按住霍刃的双肩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讲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池霁其实摔在了缓冲带而不是十一楼,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摔到十一楼过?!”
“十一楼的平台监控是坏的,血迹和尸体全都是吴秋一带着人料理的,霍刃你有没有想过,被送进救护车的人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是池霁?!”
霍刃大脑一片空白,这一秒突然想毁掉自己的多疑和清醒,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池霁已经死了,谢敛昀说这些都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走出来,不要再为过去感到痛苦。
他不可能像昀哥那样再掘开坟墓化验骨灰——何况骨灰能化验dna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第二种,是池霁真的没有死。
池池只是被藏起来了。
谢敛昀发现他终于在思考可能性,把文件夹里自己亲手画的受力分析图和所有照片一页页拿给他看。
葬礼时所有人都处在悲痛里,没有人会掀开棺材中的黑布看看面容和身体情况。
更何况即便是不够像,也可以用跳楼对身体的冲击等等托词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