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3 / 4)
震,腾的站起身看他,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半晌后,他猛地后退几步,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声音压抑得极低,满是痛楚:“王爷,您会这么想属下,属下无话可说。可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您对属下的多加照拂,恐怕属下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就凭着这份生死恩情,您觉得属下可能做出背弃旧主攀附荣华富贵这等天理难容的蠢事吗?”
段天谌背着的手慢慢收握成拳,如练月华沿着他完美的侧脸弧度倾泻而下,依稀能够让人看到他紧绷的唇角和面部弧线,眸色似是沾染了此刻清冷的月色,幽黑里浸染透露出谁都不敢触摸的无上冷意。
他没说话。
又或许,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骆宇还没说完,双手趴伏在前方,脑袋低垂了下来,那一方刚毅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敲出一阵阵单调而有规律的音符——
这姿势,虔诚得近乎朝拜;这动作,恭敬得堪称臣服。
这是世上最隆重的磕头。一寸一寸磕下去,又一寸一寸的直起身来,再一寸一寸的磕下去,缓慢而坚定。
他似乎想要将他累积了数十年的主仆情谊、生死大恩,用这样简单到极致的动作表现出来,每落下一声,便历数过往的每一幕——
……初遇,他站在乞丐堆里抢夺食物,不小心却被其他人推到大街中央,堪堪落在了疾奔的马蹄之下。
当时他已经闭上了双眼,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却被王爷从高高抬起的马蹄下救了回来。
然后,他死皮赖脸跟在了王爷身后,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跟班。
……再遇,他欣喜的跪在王爷面前,听着那个瘦弱而眉宇隐忍的少年问他:“你可愿意跟着本王,从此为本王效力?”
他几乎喜极而泣,在经过十一个月零十五天的跟随追逐之后,他终于得以留在了那个少年身边。
……从此之后,他便跟着季先生没日没夜的学习医术,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在太医院举办的医术大赛脱颖而出,成为能够觐见天子并留在天子身边伺候的人,他才听到,那个已经长成的俊朗男子对他说:“做得不错。”
此间种种,每回忆起来,皆是一股股暖人心脾的热流,在那波诡云谲勾心斗角的皇宫里,支撑着他努力变得强大。
平日里,他是吊儿郎当,可一旦涉及到王爷的事情时,就绝对不会有任何迟疑的时候,就比如在东跨院里的那晚,他可以为了那块至关重要的令牌,而不顾尊卑罔顾他人生死拦住了顾惜若。
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深埋于心的坚定信念——一切皆以王爷的切身利益和追求为最终的奋斗目标。
这么多年,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做了。
对此,他并不后悔,即便此次的事情可能会触及到王爷的底线。
他抬起头,脊背因着这动作而自前向后倾斜,弯折的弧度坚韧而有力,像一座通往天界的桥,以血肉之躯承载着前方那个人的脚步,不摇晃,也不坍塌。
“王爷,属下不想辩解什么,也不需要辩解什么。”他道,神色隐约划过一丝凄凉,“属下对您的忠心,比之青擎,只多不少。即便属下此次可能做了什么令您不满的事情,可只要是能够达到您目的的捷径,属下没有理由不去尝试。”
段天谌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额角上渗出的血丝,眉头紧紧皱起,不悦叱道:“你只知道,此举能够探寻出一条捷径,可有想过,若旁人也是借由此条捷径探寻到咱们呢?本王知道你在赌,可这样的赌局,就算是本王都不敢轻易尝试,又遑论是你?”
骆宇大惊失色,很快就深入到了这话的内层意思,想到可能导致的后果,他呼吸一滞,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里犹自不死心的嘟囔道:“这……这不可能……明明那日属下入宫时,还看见他那么……这怎么可能呢……王爷,会不会是您多想了?”
段天谌仰头苦笑。
多想么?
如果真是多想,那他这数十年的日子,为何过得如此凄苦?
“此事我跟你说过后,一定要记在心里。你信谁,都不可以去信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最爱的永远都是那至高无上的权位。
骆宇虽知道他这话有失偏颇,可想到那种潜在的可能,也不得不多了几个心眼,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段天谌见状,便也弯腰扶起他,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随意的丢在他手里,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道:“先把额上的血痕擦擦,回去后记得上点伤药。以后有事没事儿,没必要这么做。你和青擎、青冥等人,皆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我自然看得清楚其中的真假。今日会这么说,无非是想要你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别以为为了我的目的,你就可以做出多少多少牺牲。我若真要找人牺牲,当年也不至于把你留在季先生身边,而是直接把你丢到暗窟里。”
骆宇为他此刻少见的关切而欣喜,连忙不停的点头,喜乐如懵懂稚儿。
段天谌眸光微闪,再嘱咐了他几句后,便将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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