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3 / 4)
进去劝劝少主吧,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骨只怕也给熬垮了,唉,表姑娘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少主就跟不要命了一样,整宿整宿地处理事务,几乎都不带合眼的……表姑娘就劝他把药服了,歇一歇吧……”
等大总管唠唠叨叨的说完,叶香偶才点点头,走了进去。
裴喻寒当时正埋首看着账本,大概是咳得厉害,左手那条绢帕几乎不离手,每当他忍不住,就用帕子掩住嘴,耸着肩膀不住咳嗽,而旁边摆着汤药,他动也未动,若不是因着那张年轻隽美的脸容,还当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叶香偶脚步很轻,以致进来时他根本没有察觉,叶香偶看到他最后一次咳了好久才停下来,随即他想到什么,搁下帕子,拿起临近手边的那枚半月玉佩,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亦如描绘着爱人的唇弧,满是温柔与小心翼翼。
☆、 [连载]
由于他的模样太过专注,叶香偶一时止步不前,只是静静而立,仿佛怕打扰到他一样。
裴喻寒摩挲了好一阵儿,才把玉佩搁回原处,那一刻他的眼角终于瞥到她的衣袂,今日叶香偶穿着月白素锦流云裙,轻薄的料子,一点风吹就会使得裙裾摇曳而动,上面细密的亮丝挑线,宛如夜湖里的潋滟星光,一下一下晃刺着他的眼睛。
裴喻寒身子有点僵硬,明明知道是她来了,也没有立即掀起眼帘,好像怕那只是一瞬错觉,不敢探得清楚。
“裴喻寒。”叶香偶自然发现他察觉到了自己,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未见了吧,可突然就觉得过去好久,足有一年那么久,“我听大管家说你病了。”
不待他开口,叶香偶又快速讲:“不过,我不是担心你才来的,我是有话要问你。”
裴喻寒终于把头抬起来,淡淡逸出两个字:“你说。”
叶香偶用指尖刺下掌心,清醒的痛意,才能让她鼓起勇气:“其实……我不叫叶香偶,也根本不是你的远房表妹,我真正的名字是冷念,对吗?”
话毕,她被裴喻寒猛地一番注视,他的眼眸里满是错愕,就像数百根羽箭由胸膛贯穿而过,连带他整个人都剧烈震了下。
他死死盯着她,表情有点奇怪,这种奇怪叶香偶也形容不好,只是看到他眸底似乎有着复杂难喻逼近绝望的痛苦,可又偏偏残留着一点点希冀……好像,在等着她说……
叶香偶突然有股透不过气的感觉,深呼吸一下,开门见山地讲:“我记起以前的事了,可是并不完全,我已经去找了阿宁,阿宁告诉我,是你最后分开了我们。”
这回她说完,裴喻寒先前那种奇怪的表情,居然全部化为浓浓的讽刺:“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叶香偶颔首:“我跟阿宁……我跟阿宁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你要拆散我们?还有,为什么我会以为自己是叶香偶,忘记以前的事?是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或者,是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她心内五味陈杂,本是抱着一腔怒焰而来,可当面对他,喉咙里又泛起难以言明的苦涩滋味:“裴喻寒……画上的那个女子,其实就是我对吗?你说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是指让我失去记忆这件事?你、你跟我之间……你对我……”她几乎不敢往下说。
裴喻寒看着她,笑了笑:“没错,正如你所想,我嫉妒纪攸宁,看不得他好,所以才想法子把你留在身边。”
叶香偶仿佛被扼住脖颈般,脸色呈现出喘不上气的苍白,旋即又被愤怒染红:“就因为你怕我跟阿宁在一起,所以才会这般不择手段的拆散我们?裴喻寒,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她一连几个“你”,眼泪居然不争气地滚落下来,“那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裴喻寒垂下眼皮,视线正落在那枚半月玉佩上,嗓音、表情,都带着痴呆一样的麻木,“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留着你,不过是为了折磨纪攸宁而已,或许当初……我对你是有那么一点兴趣,可现在两年过去了,你以为有什么能天长地久?如今他也被折磨够了,你又记起自己爱的人是他,你们总算能在一起了。”
叶香偶睁大眼,感觉他的话好比一把犀利的剪刀,将她的心咔嚓咔嚓剪成四分五裂的碎片,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喻寒声音冰冷冷的:“若说愧疚,到底有一些,但你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在乎你,又岂会一直把你留在裴府,却不娶你?”
叶香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颗心似乎被他彻底撕得粉碎,连渣子都不剩,她犹然记得,那晚在书房他看着她的画像,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傻,哪怕回忆起以前的事,也犹抱着一点希望,以为他心里多少是在乎她的?
可原来不是,他所说的愧疚,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利用过后的玩具?他若真心爱自己,又为何不娶她?而是困着她,禁锢她,说不定等她老了,再告诉她真相?
“裴喻寒……你真残忍。”叶香偶脚底阵阵生寒,宛如置身无极冷狱之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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