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萧墙(2 / 4)
,审配起身将军书递给公子袁尚,皱着眉头说道。
“蒋中郎将再次遣快马来报,称军中士气低颓,兵民逃亡日多,外有强敌压境,内无粮草援军,朝歌已然不可守,请求移营邶城、荡阴两城,拱卫腹心之地。”
“胡闹,朝歌地处要地,东西通衢,攻可进取河内,守可拱卫邺城,乃兵家必争之地,岂有弃城撤军之理。蒋义渠身负大将军重恩,却畏敌如虎,屡屡请求移营内撤,若不严词训斥,只恐其拥兵自重,借着这一时机,反过来要挟幕府了。”
听完审配的话,坐在一旁须发皆白的田丰脸上顿时变色,这些日子他忧心时局、面容憔悴,可刚直的脾气却一点没变,不待上首的袁尚出言,当即就赫然说道。
是的,在蒲吾大败后,虽然暂时没有来自河内、并地的兵锋威胁,但局势糜烂的河北依旧问题重重:边塞的外族鲜卑、乌桓,境内的黑山、逃卒、叛乱,手握兵权的将领,暧昧不明的继承人······
这些问题虽然还未演化成滔天大祸,可一旦处置不当,随时又可能在河北掀起巨大的波澜来。
因此近来大将军府颁布军政法令颇为慎重,率军逃回的将领张郃、高览没有被幕府治罪,反而是被勉励一番后允其戴罪立功,带兵平定境内的叛乱,收拢溃逃兵民,并奉命将蠢蠢欲动的黑山贼重新赶回深山,同时幕府的重臣郭图也随军同往,在军中担任监军一职。
谋臣荀谌奉命赶往许都联络司空曹操,商定两家接下来联盟抵御西凉军之事,幕僚辛评也被派往幽州,协助袁熙招抚、笼络三郡乌桓,收拾代郡、上谷的残局,并想方设法拉拢塞外的素利、弥加等东部鲜卑大人,企图分化钳制强势崛起的鲜卑轲比能部。
青州的袁谭也接到幕府的命令,加紧赶回邺城商议大事。
时下驻守蒋义渠请求移营,田丰虽然气愤其畏敌如虎、临敌退缩,但还是没有直言遣使问罪、撤换将领,而是主张移书呵斥,勒令其不得擅作主张,引军内撤。
只是他这独断专行的态度着实让袁尚不喜,因为袁绍之前喜爱幼子,所以河北基业的继承人迟迟未定,但堂上共同议事的四人之中,逢纪、审配已经先后暗中表示效忠袁尚,所以他们一直是先草拟对策,再交由袁尚决断,只有以刚直孤忠自居的田丰迟迟没有表态,而且做起事情来也从不考虑袁尚的态度,似乎隐隐有支持长公子袁谭继位之意。
袁尚手中握着军书,眼色变幻,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在逢纪的示意下,勉强露出了笑容。
“咳,田公所言极是,治中就依照田公之言去处置吧。”
“诺。”
审配答道,恭敬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看到审配这般做派,虽然建言被采纳,但田丰还是露出了不喜的神色,只是碍于身份,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四人各怀心思、继续议事,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专门待命的书佐入堂搬走处理完的公文,间或也有各曹的佐吏送来新的文书。
随着日影渐斜,眼见着案几上堆积的文书已经处理完,上首的袁尚和逢纪交换了眼色,率先向三人提出告辞,要转入内室服侍病榻上父亲,逢纪、审配等人自无异议,当即起身恭送公子离开。
在袁尚离开之后,久坐多时、老躯酸痛的田丰也提出了告辞,只是这一次起身相送的审配、逢纪却拦在了大堂门口。
“别驾留步!”
审配呵然笑道。田丰见到两人行事异常,心生不喜,甩了甩衣袂。
“治中这是何意?”
“田公。”两人之中却是逢纪接过了话头,他看着田丰,轻声说道:
“如今河北形势不稳、大将军又病笃在榻,幕府不可一日无主,三公子素来敬重田公,所请之事无不应允,田公又为何故作姿态,屡屡拒人于千里之外。”
“逢元图,你这是何意?”田丰眼中已有怒色。
“呵呵,元图何意,都过了这些日子,田公难道还不明白,我等二人以为,三公子素来聪慧,深得大将军喜爱,有雄主之姿,如今大将军病笃,一旦长逝,当由三公子继承河北基业!”
审配盯着田丰,赫然说道。
“大胆!废长立幼,自古就是取祸之道。且不说大将军尚在,就算一朝大将军长逝,也得由长子继位。三公子虽得大将军喜爱,但长幼有序,岂可继承大位,尔等若是强行为之,主少国疑,基业倾覆,你那们二人就是河北的罪人!”
田丰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他指着审配的鼻子痛骂,审配脸上也不禁变色,他咬着牙齿,过了一会才冷然说道:
“田别驾,三公子已然及冠,何来主少一说,明公之前就属意三公子,如今虽然病笃昏迷,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别驾素来自诩孤忠,现下却违命不奉三公子为主,莫非与青州早有谋划?”
“奉命?你审正南奉的又是谁人之命,真是大将军的命令?还是这只是你与三公子的私下密谋罢了。”
“呵呵,田丰,你自视甚高,以为州中之事悉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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