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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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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纷乱、欲望、恐惧,种种的负面情绪,莫名而生,突然爆发,化为阴魔,侵入神智,使剑兵几难自控,稍有一个诱因,就喷发出去,酿成惨祸。

六欲染化,内乱自生——果然是六欲魔音!

彭索的眼神首次失了灵动犀利,变得有些茫然:这……这可是六欲天魔将出之兆!

六欲魔音发源地,鬼厌正进入一个特殊而玄妙的状态。

世事多讽刺,在他真性失去之际,本是“今生无望”的大机缘来到了。

他在步虚上阶蹉跎多年,未有寸进,说到底,是他自己不争气,沉沦六欲,以至迷了本心,他也只差本心萌发的超拔之心而已。

由本心中,收得超拔之心,如高台垒土,逐级而上;又似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一条路,由鬼厌自己扼杀,剩下就只有“他化”一途,即夺他人之超拔根本,嫁接本心之上,这一路又太险,稍有不慎,就是被反噬的下场。他没有那个胆气,也没有那个能力。

而如今,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鬼厌的九藏魔身在燃烧,这火不是凡火,是焚神消元之火,是他内气罡煞修炼到顶峰,进无可进,内燃成火。此火已到火势之极,若无今晨之变,说不定哪一日,这火便会遍烧全身,焚化形神,百年功行,毁于一旦。

他的百年功行,其实就是一场燎原大火,四处蔓延,声势惊人,却没有目标,势头再猛,也烧不到点子上,况且由火得火,永远不会是其他什么东西,只会禁锢于原有的层次,直到化为灰烬。

这火转眼“攀”到了余慈的念头上,火力惊人,似乎转瞬之间,就能将念头焚化成烟。

但余慈知道,此火是无碍的,只要他确属真金,位于超拔之境界。

所谓他化之法,其实就是在自身前路不通的前提下,将他人已然成就的超拔之心导引进来,相当于引进一个成熟的模具——比如丹炉,以之收容燎原之火,辅以种种法门,使火非火,转化成更高层次之物。自此破除大限,超凡拔俗。

眼下,余慈的念头入主,论真实修为,他比鬼厌要低,但论道基、论心志,强出鬼厌何止十倍?当年与陆素华一战,由玉神洞灵篆印催化玄武真意,亦曾登入真人境界,曾经沧海难为水,此亦是哉。

当二者意识内外贯通,玄机化生,余慈念头操其权柄,登高一呼,鬼厌的原生意念全无抗拒之力,群起响应,挟九藏魔身质变、气机鼎沸之势,历经中轮火、吞海瓶、虚空藏、冥合雾、五伤气之五变,犹如水之就下,又如火焰飞腾,一气冲关,要破去锁锢百年的关隘枷锁。

但凭借鬼厌原有之力,势头再猛,也奈何不得已堆垒数百年的关隘,不过这一刻,在关隘之上,还有余慈的念头在。

鬼厌神魂深处,余慈意念横贯:“上来!”

霎时间关隘摇动,冲击之力透过,初时还如丝缕穿梭,可转瞬之间,关隘已是根本动摇,焚神消元之火直烧透了九重关,积蓄数百年之力,一发而不可收拾,倏乎间已彻底从鬼厌九藏魔身中抽离,烧向天外。

失去了致命威胁,鬼厌周身百窍,欢欣跳跃,吞吐元气,合成魔音,愈发地百转千回,缥缈无定。

最核心处,余慈念头亦是出奇地活泼,在魔音中摇动,有绝大快意,如游仙境、如降甘霖、如斩仇顽,又如天女飞花舞于眼前、如玉液浇身降入玄关,种种异象,不一而足。

这些感受,可以说是虚妄,只因它们都是幻景,非是真实存在;但也可以说是事实,概因其都是源自于周边各类生灵心中最根深蒂固的念想。

鬼厌百窍合鸣,生就缥缈魔音,此时正一波波向外扩散,初时数十里、继而百里、千里,所过之处,一切生灵,都受魔扰,心志不坚者,六欲纷呈,喷涌而出,被魔音捕获,心绪一时错乱不堪,难以自主。

余慈念头居中,似乎又看到了久违的照神图,天地山河,生灵百态,尽入其中,只不过拼接起来的,都是诸生灵的心神念想,如幻如梦。

如此情状,其实更像是承启天初成之际,也类同天魔殿建构之时。其主要“材质”,无疑就是六欲浊流。

魔门修士,自步虚进入真人境界,便号称“六欲天魔”,“六欲”者,掌控六欲是也,唯有超然于其上,方能有彻底“掌控”之力。

如今余慈还在其中沉浮,未得超然,便证明他和鬼厌,还没有真正地成就六欲天魔,目前他必须要先打破长生关,渡过那必将到来的天劫。

第一关,就是魔劫!

彭索站在聚仙桥上,沉吟未决,忽地心中微动,转眼去看,有一人迎着霞光,高蹈空中,迈步走来,与他距离本有数十里,却是三两步就到了眼前。

此人一身布衣,腰间扎束草强,衣饰极为随意,然而肌肤如大理石一般,光滑而隐透光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双眉浓黑乌亮,与眼平行,眉心连起,笔直一线,几乎没有半点儿角度和弧度,给人感觉颇是怪异。

两人目光一对,来人便朗声而笑,与彭索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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