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节(2 / 3)
说话间,自有美婢为他们推开立扇门户,当下堂中煌煌之光,扑面而来。
大堂广阔,而且空旷得让人吃惊。
像这样富丽堂皇的所在,不应该是高朋满座,嘉宾云集吗?
因为绝妙的结构,以至于明堂之中,廊柱都没有几根,一眼可以看个通透。可余慈看到,堂中席位不过三席,即主位及左右两席而已,而且其中左席刚刚摆上,明显是为他准备。
如此布置,让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居中主位,那个安然静坐的女子身上。
在灯火辉煌的大堂中,女子曲裾玄裳,织衣墨锦似是将一切光芒都吸纳进去,而交领、袖祛、束腰之上的朱红颜色,又似是将吸纳的光芒束起,在身上缓缓流动。典雅庄重的配色,恰与她白皙肌肤相衬,灯光映照间,充盈着如瓷如玉的质感。
广厦之间,纤影独坐。
偏偏余慈见不到任何“孤独”之意。
心头感觉奇妙,正琢磨之际,那女子在座位上微一欠身:“妾身华氏,见过渊虚天君。因不良于行,未能亲迎,望勿见怪。”
余慈微怔,即而恍然:“原来是华夫人!”
怪不得呢!有些时候,“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确实有它的道理所在。
余慈心头捉摸不定的感觉,只因“华夫人”之名,便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一位,正是海商会的首席谋主,天底下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商人。其一手打造的“海鸥墟”,彻底颠覆了真界商家格局,并搅得真界海疆大洋之上,暗流涌动。随心阁欲拆其骨,三希堂欲噬其肉,便是沿海一应宗门,如飞魂城、罗刹教、半山岛、论剑轩等,对她的感觉,应该也相当“复杂”。
至于余慈,因闻其名,便忽然觉得,区区明堂,如何能限得住这位?
反过来,眼前灿烂繁华之景,莫不是由此人一手排布,正如他们这些强者,森森界域,茫茫虚空,便是扩及百千万里,也依旧是在掌顾之间。
华夫人胸怀锦绣,以纤纤弱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纯以地位论,绝不在任何一位大劫法宗师之下。
如此人物,余慈是很佩服的,遑论还有无羽等人的一层关系。
余慈向华夫人见礼,又与薛平治分坐其左右。坐定之后,心里又有疑云。
他早就知道华夫人身体不好,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作为上清遗脉,思定院在南国立足,多有仰仗华夫人处。所以无羽身为院首,本修炼的是《五斗三元真一经》,却要强解《太微灵书紫文上经》,制符以供华夫人滋养形神。
也因此,余慈对华夫人的身体状态还是有些概念的。可在最新的情报中,无羽却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也许,是近日有所恶化?
华夫人仿佛是能够测知他的心思,眼波流转,半侧过身,转向他并再次施礼。
余慈忙回礼相对,讶然道:“夫人此为何故?”
华夫人轻声道:“这些年,妾身病体渐沉,药石罔效,天幸无羽院首施以上清灵符,方使我苟延性命。天君乃上清正朔,妾身理当谢过。”
原来如此。
看起来华夫人在无羽身上,应该也颇做了一番功课,或者是收集到了环带湖那边的消息,否则哪会如此笃定,天南地北的两人,会有联系?
他稍一沉吟,便开口道:“早些年,无羽曾向我请教,那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的一些应用法理,如今她修为更胜往昔,制符当更少瑕疵,怎的夫人病情依旧不见好转?”
所谓“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都是《太微灵书紫文上经》中一等一的内服符箓,华夫人这些年,使用的主要也是这两样。
余慈也是在表示,他对华夫人的现状,并非一无所知。
华夫人微微摇头:“我早年遭受灾劫,伤了根本,几乎绝了修行之途;后又因仇怨之故,被人禁制,如今道基毁伤,难以培元固本。我又甚重姿容,外华内枯,虽一时枝繁叶茂,却要消耗更多生机。”
世间女子,焉有不重容貌的?可像华夫人这般,坦坦荡荡,更轻描淡写置其于生死之上,还是让余慈为之哑然。
也是由此一说,他不免就注意起对方相貌。
肤色如玉、五官精致就不必多言了,或许在他来之前,华、薛二人喝了些酒,此时华夫人正是面如芙蓉,红晕细细,芳鲜呈露,不过这些女儿家的娇态,却远远比不过那纤弱却坦荡,举重若轻的气度。
纯以力量论,不管是余慈还是薛平治,只用一根小指就能取她性命,三人形之于外的气机,由此也是天差地别。
余慈还好些,修为一直压在真人境界,像是薛平治,因其早为大劫法宗师,又身患重疾,时刻都要抵挡天地法则意志的侵袭,故而身外气机鼎沸,压力有如实质。
换了寻常人物,还丹、步虚境界上,也要战战兢兢,呼吸难畅,可华夫人由始至终,都是言笑自若。
这可绝不只是胆量而已,而是具备着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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