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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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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使眼色,两个把沈柳德一左一右扶着,门上识得沈柳德,知他是常来找公蕊的。忙使个小厮去告诉班主,另一五旬唤作常寿的门房上来拢着袖子问,“沈家大少来了,可是来吊唁的?”

沈寒香忙叫东来去取封好的银子,递上,点头:“灵堂可设在班子里的?”

那常寿笑接了,又请沈柳德在绸上留名,才道:“阴阳先生算了,说得停足六天,第七日五更出殡才好。”

没等多说几句,沈柳德已要朝内走,被常寿拦了住。常寿笑时眼角拖着几道纹,颇有点狡黠之意,他道:“请二位贵客先去海棠苑里坐一会儿,正有贵客在拜,须臾小的命人去请二位,请这边走。”

沈柳德嘴唇一动,便要发作。

沈寒香忙拽他袖子,东来在旁也抓住沈柳德一条胳膊,三人先去海棠苑里坐了,两个丫头捧上茶来。

沈柳德自没心情喝,沈寒香也顾着盯他,不想在此处生出什么乱子来。见他神思游移,也不可此时劝他什么,怕惹得出丑来。

于是叫东来去外面守着,二人坐着都无话,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有小厮来请。沈柳德大步跨出门去,恨不能飞,因问那小厮:“方才是什么人在?”

“张大学士家的二公子,早少爷半个多时辰来的,与咱们蕊姑娘生前有旧,便多说了几句。哭得哟……啧啧。”小厮叹气,“蕊姑娘也可惜,这么韶华正好的,京城里那些个贵人,专来就为见她一面,偏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红颜薄命。班主说了,过几日去大音寺请高僧给她念往生咒,来世不说富贵,清清白白的来去就是她的福气了。”

沈寒香一听这话,便觉话里有话,而沈柳德一听张大学士又有点怒意上头,他又吃了酒,便朝东来使眼色,东来把人死死搀着。

“确实可惜了。”众人皆各自黯然,思及公蕊生前音容笑貌,刚毅个性,伶仃身世,才渐声名鹊起,就已香消玉殒。却又是自尽的,也无话可说。

到灵堂处,满院香蜡纸钱气味,沈柳德一见公蕊灵牌便站不住了,膝一软,跪倒在蒲垫上,而棺材还停着,棚子里略有怪味,却也难免。

外头道士、哭灵班子一应俱全,那公蕊是个孤儿,也没什么亲戚,不过丧事办得并不简陋,足见待她好之人亦不在少数。

小厮是要等着接沈柳德吊唁完后出去的,刚吃得一口茶,见沈寒香过来,忙点头哈腰道:“姑娘好,可要吃点茶?小的叫人煮去……”说着便要招呼人去,被沈寒香止了住。

“别忙活,茶我不吃,不过向你问点事。”沈寒香道。

小厮脸上有些为难,不听问什么,便要摇手,见沈寒香摸出个荷包来,掏出两枚银锞子,足有五六两了,却又是海棠式的,颇讨喜,这才笑逐颜开道:“姑娘请问。”

“你们蕊姑娘去前,可见过什么人?或是出了什么事么?方才你说,清清白白来去,又是为何?”沈寒香眉头皱着,“我与蕊姑娘认识也有些日子,知道她最是洁身自好的,乍然听说她去了,也是怪道她心性坚定,怎会这般去了……”

小厮叹气摇头,将银子收好掖在腰间,压低声,引着沈寒香向树后湖边走去,四下瞥见无人,道:“若问旁人,旁人必说不出什么来。可巧那日,正是我和师傅在门上当值。就在蕊姑娘这事八九日前,具体是哪一日我也记不起了。只不过第二天她就叫班主撤了她的牌子,也不唱戏了。那晚上正是天黑的时候,二更鼓过好一阵了,我正打盹的时候,蕊姑娘才从外头回来。她本也常归得晚,却少有那样晚的,不过子时就回来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只她一个人,神情慌张,头发也乱,我睡得迷了,也没太留意。打了灯笼在前给她引路,到这院子门前,冷风吹了我一路,也算醒了神,正请她自进门去。才看见她头脸稀脏,领子也破了,嘴唇,脸颊俱又青又紫。我也不敢与她搭话,只道是怕在外头惹了什么人。却也不知就里。”小厮又是叹气,“这么个人没了,咱们班子怕要有番变动,班主愁得连日睡不着觉。”

沈寒香心底震得难以言语,半晌才打发小厮去,自留在湖边站了会儿。

沈柳德足在灵前哭了个把时辰,还不肯辞去,沈寒香叫东来把他扶起,硬是拖着走了,沈柳德喝醉了酒,兼之心内滞闷,有如软脚虾一般被弄上马车。

回了家就镇日在床上睡着,双目无神盯着帐顶,晚来也不吃东西。沈平庆来了一次,见他此等模样,气得赌咒发誓就当没这个儿子,被几个妻妾劝着回去,各自替他擦脸顺气喂汤羹吃。徐氏也在跟前,打发人去看着沈柳德。

“老爷不必太过担心,德哥尚年轻,没经过什么事,等过了这几日,给他娶一房媳妇,收收心才好。”林氏吹凉燕窝粥,喂至沈平庆嘴边。

徐氏想了想,连举出几家能与沈平庆般配的姑娘家,不过她又道:“匆忙给柳德定亲,怕委屈了姑娘家。”

林氏笑道:“要进了门,有夫人照看着,再不济,还有咱们这些人,哪就委屈了她?”

沈平庆沉默不言,唇边两道深纹,一番咀嚼之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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