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3)
德坐下后,放眼四周,看见七八个青衫客,看着都像是江湖人,连忙垂下眼睛。
“喝完茶我们就走,不知赶不赶得上晚上的婚宴。”
沈寒香匆匆看了他一眼,知道福德不会乱说话,便道,“好。”眼角余光也瞥到另两桌围坐的人裹挟着肃杀之气,面色都有些不善。福德刻意压低着脸,沈寒香也把脸埋进碗里。
福德嘴型在说,“昨天……”
沈寒香便即会意,多半这些人里有昨晚和福德他们交过手的。就在沈寒香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背冷汗的时候,一个粗粝的男声说,“小二,收钱。”
紧接着那些人就各自上马离去。
沈寒香一口将还烫的茶灌入口中,那道滚烫的水线灼烧入腹,她压低声音问福德:“我们能绕道过去吗?”
“小的知道一条捷径。”
两人都想着那些青衫客多半是敌方援手,吃完茶即刻也离开茶棚。
傍晚时候,山中炊烟四起,福德的马在一条浅浅的河边顿住了蹄,他的鞭子遥遥一指对岸,“到了,就在那座山上,半山里有一间小屋,住的是个猎户,一家三口,但武功都不弱。我们的人和他们交过手,那小孩个子矮小,最容易降低人戒心,使毒却厉害。”
边说话,马蹄已涉过河滩,沈寒香认出山脚下拴着的那群马中有一匹是孟良清的。
她摸了摸马头,山上树多,骑马显然不能上去,只得从树丛中穿过。
福德在前开路,无奈又窘迫地说,“待会儿少爷发火,姑娘可千万帮我说几句。”
“会的会的。”沈寒香安慰他,目光四处搜索张望,放眼望去都是深绿色不落叶的常青树木,有高有矮,杂乱无章。间或有野兔、野鸡窜过,看见人也不很害怕。
“那家人是猎户?”沈寒香忽然问。
“是。”
“可我看这山里的小东西,都不怕人。”
福德拽住沈寒香的手臂,让她能踏上上方一块突出的非人为的石梯,满头大汗道,“兴许只是为了伪装,才到此地不久,既然被人查到,恐怕如果不能拿到名单,他们又会换地方。”
沈寒香其实不以为然,一本册子,销毁就是了,让人记住,岂不比写下来保险得多。
“人才是最靠不住的,比不上白纸黑字。”福德一脚踏在下方,一脚发力,拽着沈寒香往上攀登。
就在低烧和疲劳让沈寒香觉得很不舒服的时候,山中传来的打斗声让她强打起精神,福德立刻找地方隐蔽。
急切地拨开面前杂乱的枝桠,从树叶缝隙之间窥出去,沈寒香听见福德放得很轻的声音,“看见白瑞了。”
她也看见了,但在战得正激烈的二三十人中,她却没有找到孟良清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三
骤然一道白光掠过天顶,巨大的雷声伴随黄豆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枝桠不堪重负,纷纷在风雨里飘摇。
沈寒香猛地起身,眼底蕴藏着难言的惊喜,在福德没来得及拽住她之前,她捞起裙子,大步跨出树丛,顺着山坡飞快跑了下去。
“沈姑娘”三个字没能从嗓子里发出,福德神色复杂地望着那背影,将挪出去的半只脚步收回来。
“你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跟着少爷也不少年了,若我说,少爷的病还有得治。”
福德伏低了身,将头隐在树影之中。
鼓噪在耳朵里的心跳声像一块要蹦出来的炭火,沈寒香边跑边躲,好在风雨声掩住她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噼啪声,一截树枝在她脚底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时,她几乎立刻趴在了地上。
弄得胸前膝盖都是泥水,湿润的树叶贴着她的脸孔,她从缝隙里小心翼翼地望向那间屋前,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她逐渐靠近的步伐。
约摸还有十数步时,沈寒香停了下来,趴在一丛矮树之后,等待着下一道闪电。
她还需要确认,方才闪电时映在窗户纸上的,是不是有一个是孟良清。
但孟良清身体孱弱,现在下去可以帮他一把,要是不下去……
沈寒香又犹豫了起来。
她的呼吸微微透着踌躇,手把短剑握得发烫,一双眼睛从黑暗中悄然窥看。
大雨并未打断厮杀,谁都知道,只要放松警惕,随时都会丧命在对手刀下。正因为如此,才没人注意到沈寒香的藏身之处,树影微微晃动,众人都只以为是这场暴雨带来的耸动。
很快,沈寒香绕到屋后,捕捉到壁上有一扇小窗,窗户大开,被风吹得摇摆。
只要能移到窗边。
灵活的手指摸到腰中系的一只皮囊,那是一支改小的弓弩,还是走关外时白瑞的杰作。因为缺乏驾驭兵器的能力,带着防身用,幸而带了。
沈寒香咬着嘴皮,感觉到滚过头发之后滴落下的雨水带着温热,她暗暗将手指搭在机括上。
黑洞洞的窗板被风拍打得咔咔作响。
靠近窗户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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