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3)
应了,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之心。
她便从碟子里捡了块月团吃,月团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奶酥油松仁馅儿,香甜得有些发腻。她慢慢吃着,对面裴云暎瞧着她吃,突然问:“陆大夫,你师承何人?”
陆瞳一顿。
裴云暎低头看着桌上雕红漆海棠花茶盘里剩下的月团,“你说我外甥女所中之毒当下难以化解,若尊师出手……”
这话裴云姝也曾问过她,陆瞳道:“家师已丧逝。”
裴云暎剩下的话便咽了回去。
陆瞳想了想,“我会努力为小小姐解毒,裴大人可以暂时放心。”
这话像是认真的承诺,与她素日里谎话信手拈来的平淡不同。
裴云暎笑了一下。
其实算他多心,医官院那么多医官来来去去,唯有陆瞳一人发现裴云姝中毒真相,至少在盛京,她的医术不容小觑。
不觉更阑,墙外笙歌不绝,凄凄笛音里,秋露如珠,秋月如珪,桂树婆娑的长影中,流光照得女子如月宫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
嫦娥不食人间烟火,却独独嗜甜。
裴云暎见陆瞳又拿起一块桂花蒸栗粉糕,不觉失笑,有风吹来,吹得陆瞳鬓发拂动,他目光一顿,忽地凝滞下来。
女子白皙的脸上,耳下有一道极浅的血痕,应当是刚才屋中打斗时为刀风所伤,仿佛玉白的瓷瓶突兀有了一道裂口,刺眼得很。方才被她耳边碎发遮住,此时才露了出来。
他迟疑一下:“你的伤……”
陆瞳随手摸了一下,道:“没关系,回去用药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裴云暎便又记起初次相见时宝香楼下,那时她被挟持,颈间受伤流血,他难得好心送她一瓶去疤药,转手就被她留在胭脂铺,瞧也不瞧一眼。
冷漠得很。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就落在陆瞳鬓边那朵蓝雀绒花上。
那朵蓝雀绒花背后三根银针尖锐锋利,胜过寻常暗器。他又想起自己午后赶至裴云姝寝屋里看到的那个护卫尸体,周围花瓶碎了一地,后来芳姿与他说起当时情况,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俨然被这柔弱女大夫下手狠绝震得不轻。
裴云暎漫不经心地想着,其实就算当时他没赶到,陆瞳也未必会吃亏。她的绒花花针着实锋利,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
琴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院中月光和着桂香落了满身,陆瞳抬起眼,对上的就是裴云暎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眸子在灯下漆黑发亮,绯色公服穿在他身上少了一点严肃,多了几分风流气,格外俊美非凡。
长天似水,这样的好景良夜,冷桂、淡茶、琴音、灯烛,月下庭院对饮的的两人,乌衣子弟神采英拔,年轻医女柳弱花娇,倒显得他们如一双相识已久的故人。
陆瞳道:“王妃所中之毒,乃日积长久所致,此毒隐蔽,下毒之人势必藏在府上。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目光微微一动,随即挑眉笑道:“陆大夫有何指教?”
陆瞳拿起桌上瓷壶,给自己斟了杯茶露,对着裴云暎举杯至眼前。
她淡淡开口:“殿帅,我送您一件礼物吧。”
就,先提前八个月祝大家中秋快乐吧!
秀才告别
一连十日,陆瞳都住在文郡王府中。
初生的女婴体内之毒虽未完全驱逐,但因脱离母体,毒性不再蔓延,日后一点点用药养着,未必不能痊愈。
裴云姝也渐渐好了起来。
不知道裴云暎做了什么,这十日里,裴云姝的院子里没有旁人进来,连文郡王都无法入内。
待这母女二人暂时没什么危险后,陆瞳回了一趟西街。
杜长卿自中秋当日就没再见到陆瞳,虽听银筝说起当日情状,仍是提心吊胆,待看到陆瞳安然无恙回来,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陆瞳换了件干净的素色白罗襦裙,重新梳洗一番,一掀帘子,迎上的就是杜长卿那张拉得老长的脸。
东家在铺子里转着圈地数落:“我早知道姓裴的晦气,没想到他这么晦气。你说你好端端上门送个药,也能遇到这档子事。你是年轻不懂事,别看他们这种高门大院个个人模狗样,其实烂事一箩筐。”又愁眉苦脸叹气,“别到时候好处没捞一个,惹了一身麻烦。”
陆瞳打断他的话,“我不在医馆的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杜长卿一愣,一拍脑袋:“对了,差点忘了……”
他话还没说完,冷不丁医馆门口有人叫了一声“陆大夫”。
陆瞳抬头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个穿旧布直裰、头戴青色方巾的男子,手里提着几条青鱼,正望着她笑得赧然。
居然是吴有才。
杜长卿凑到陆瞳耳边低声道:“这吴秀才死而复生后,来医馆找你好几次了。前几次你没在,刚才正想和你说这事,他倒赶得巧。”
吴秀才走进里铺,有些不好意思地提一提手中青鱼,“之前中秋节礼,想送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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