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便得到了沈流云一番语气激动的解释,不仅知晓了手表是特意为他定制而成的,也知晓了手表背后的用意。
说到最后,沈流云的声音低下来,流露出些微的委屈,也可能只是闻星的错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这件事上,闻星实在理亏,只好轻声说了句抱歉。
沈流云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种无处撒气的无力,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也怪我自己没跟你说清楚。”
他也开始逐渐学会迁就与包容,无论好坏都接受。
“那……最后一个问题。”闻星清了清嗓,认真地看向沈流云,“为什么要把我画成苹果?”
沈流云对上他的眼睛,在里面望见曾一度打动他的纯粹与真心。
他缓缓张口,对那幅画背后的创作想法娓娓道来:“我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在那篇课文里,我见识到盲人是如何感受世界的。她将手停在空中,去感受风的经过;将手放在水中,去感受水的流动。”
“那时候我也想过,如果我是一个盲人,要如何知道苹果是红色的,树叶是绿色的?”
红色,美术中的三原色之一,是最基础、也最重要的颜色。
沈流云用手指抚上闻星的脸颊,轻声说:“后来当我触摸你的时候,明白了什么是红色。”
“闻星,对我来说,你是我的那只苹果。”
不是腐烂的、随时会被丢弃的,而是珍视的、世间唯一的苹果。
63·月下吻
“这算情话吗?”安静了许久后,闻星向沈流云求证。
闻星是这样矛盾,听到沈流云说确切的爱,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听到沈流云说近似于爱的话,又忍不住要去确认这是否是一句情话。
“你觉得呢?”沈流云轻声回,好像这句话是或不是,都只凭闻星的心意,他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
可是闻星不喜欢模棱两可,非要刨根问底,皱眉推了一下沈流云,“现在是我在问你。”
沈流云短促地笑了一下,好似拿他很没办法,“是情话你就会收下吗?”
闻星显然不会,毕竟他今天才对沈流云说过要好好考虑,这还没过多久呢。
“看你怎么去定义情话了。一定要甜言蜜语才可以被认为是情话吗?还是说,只要是饱含真情所说的话,都可以被认为是情话呢?”沈流云语气懒洋洋的,听上去很是漫不经心,说的话却不像玩笑,“如果是后者,我想我对你说过不止刚刚那一句。”
闻星微微怔住,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解读情话,可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
如果是按照甜言蜜语的标准来评判,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对沈流云说过任何情话。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沈流云过去什么时候说过,却很快咬住嘴唇,疑心自己掉进了沈流云的某种高明圈套里。
闻星眨了下眼,重新将话题绕回原本谈论过的问题上,“手表的事,你以前没有跟我讲过。但我不戴不完全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它太重了,弹琴会很不方便。”
沈流云显然没想到这层,神情很惊讶,这才意识到自己送的礼物其实很欠考虑。
闻星看向他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责怪,只是告诉他:“所以你如果要送我礼物,不要每次都先考虑你想送我什么,你也应该想一想我需要什么。”
闻星是在教沈流云,送礼不要只凭自己的心意,也要考虑收礼人的实际需求。
毕竟对他而言,一只昂贵的手表其实比不上一碗沈流云小跑着去买回来的莲子羹要来得温暖、珍贵。
“好,我记住了。”沈流云点了下头。
但他由此很快产生了新的疑问:“但是我怎么确定你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呢?我总不能每次事先都问你,那样不就没有惊喜了?”
闻星:“……”
可能因为生病,连带着闻星的脾气都变坏,语气不善地回了句:“我想你眉毛底下的东西应该不是摆设。”
沈流云闭嘴了。
经过这番谈话,闻星仍旧没有给予沈流云答复。
说他这个人拧巴也好,执拗也罢,即便已然解开诸多误会,也无法做到轻易释怀。
如若只是一句误会,一句道歉,过去种种就都能一笔勾销,那他的痛苦与难过又算什么呢?
爱情不是解答题,用修正带将原本的错误覆盖,再填上正确答案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闻星尽可能冷静、客观地审视与沈流云的这五年,不难看出他们之所以走向失败并非全是一人的过错。
他们二人,一个自以为是地舍己为人,一个故作高明地粉饰太平,总是说着口不应心的谎,很在意却说没关系,失败也是必然。
他过去常把自己看轻,将姿态放得太低,为沈流云一再退让,只要一点好,一点爱,可能这样其实也是错的。
沈流云这样的人,自小便养尊处优,人生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