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 第156节(1 / 3)
一般来说,仙家会保弟马三代,因为仙家选人当差的首要标准是身上带着邪骨,也就是容易招惹精灵鬼怪的骨头,通俗意义上的通灵体质,而邪骨会传三代人,所以仙家会在弟马死后,优先选择弟马的后代继续当差,李香头非要把常四爷转让给我,就是他家已经伺候了三代人,小李叔身上没邪骨头,强行当差对身体身上很大。
如果老太太把黄大仙传给儿女,正好请它帮我们查一查冯栏的下落。
却没想到彩凤说:“大仙也死了,在我娘怀里呢,准备把他们一起下葬。”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还等它腾出时间,带我们去东北会一会总瓢把子,没成想它居然死在我前面了,我急忙问彩凤:“大仙怎么死的?”
“这就不知道了,前天早上发现我娘没了,我们正收拾她屙下的屎尿,大仙在山里的师父,就是一位老道士,提着死掉的大仙进我们家,我们吓一跳,问他大仙怎么了?他只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又把大仙放在我娘身上,念经超度之后就走了,我们还纳闷怎么我娘刚死,大仙也没了?可大仙的师父特别凶,我们哪敢问,大仙平时调皮捣蛋,它师父都用捆仙绳把它拴在树上,拿鞭子抽得嗷嗷叫,谁求情都不管用。”
戴桃问,什么是捆仙绳?
“我娘说的,我也没见过,普通的绳子拴不住大仙,只有老道士腰里那根绳才行,我娘就说是道长的捆仙绳。”
我问:“老道长住在哪里?”
“不清楚,只听我娘说是山里的道长,不过你们找不到,崂山上的道士比山里的猴子还多,而且那位道长好像不住庙里,在某个山沟里搭窝窝。”
听彩凤说了几句,我更加担心冯栏的安危,冯栏在家里布个朝真拜斗阵就往七峪村跑,显然来找彩凤娘,现在彩凤娘和大仙都挂了,冯栏还能有个好儿?
我想给老太太和黄大仙上柱香,彩凤犹豫片刻,带我们灵堂。
灵堂在正房,没有搭白布帷幔,只在墙角摆了几盆菊花,正对门的桌子上是一张挂着黑布的彩色遗像,遗像中老太太雪鬓霜鬟,满脸深深的皱纹,瞧着得有七八十岁,笑容却显得十分精神,而不知何故,彩凤家没把老太太放进棺材里,遗体平躺在光板木床上,用一块红布从头到脚遮盖住,床尾有张凳子上放着米灰碗,插几根线香。
我和戴桃上香鞠躬,彩凤在一旁还礼。
我问她,能不能瞻仰一下遗容?
她为难道:“不用了,你们又不认识我娘,有份上香的心意就行。”
“我是想看看大仙的模样。”
“这……哎,你们想看就看吧,只是我娘的脸有点恐怖,怕吓着你们。”
一听这话,戴桃立刻退到门口,我心说该不会和十里铺的刘老太一样,也是脸上长毛,变了张黄鼠狼脸吧?
我憋着气梗着脖,彩凤掀起红布,我看到那老太太和躺在她怀里的黄鼠狼又松了口气,并没有太恐怖的模样,仅仅是老太太脖子以上都呈轻微的黑紫色,对我这干过搬尸工的人来说,别说吓着我,盯着她吃三碗饭都没问题。
而枕着她肩膀平躺的黄大仙,体型和普通黄鼠狼一样,就是长得怪模怪样,又细又长的身子挺的笔直,顶着一颗倒桃心形的大脑袋,嘴巴上的胡须根根苍白,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皮子,除此以外,再无奇特之处。
我又看看老太太的面容,眼球和舌头都没有突出来,脖颈也没有掐痕缢痕,就问彩凤:“你娘生前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么?”
“没有吧,没去医院检查过,怎么这么问,你是医生?”
“不是医生,但经常往医院跑。”
人死后面部发紫发黑,多半是血液在脑部凝固造成,若不是被人勒死,只有突发脑溢血等疾病,我问彩凤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冯栏失踪,黄大仙自作孽而死,这老太太也肯定不是睡死的,彩凤不知道就算了。
我念几句冯栏教的超度经文,彩凤将红布盖好,带我们离开灵堂。
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有人操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广播:山西来的冯栏听到广播后立刻到王太姥家,你朋友有急事找你,各村民请注意,村口停着一辆外地宝马车,有人知道司机的下落也立刻到王太姥家通知,有重谢……
连续播了五遍,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作用。
没一阵,王太姥的儿子,那戴孝的男人也回来了,我们等了一阵,没有村里人来报信,便拜托戴孝男人去村里挨家挨户的问一问,我和戴桃则下山报警,警察做个笔录,得知七峪村有人帮我们找,只让我们等消息,实在找不到再说。
宾馆开了两间房,戴桃往床上一坐就开始哭哭啼啼,我安慰几句,躲回自己的房间给李香头打电话。
年前他家开庙会,坐堂的黄小文曾说过冯栏年后有一道坎,我不知道是否指这件事,但那死孩子看事特别准,我问李香头有没有黄小文的联系方式。
李香头联系不到,但他拜托东大山附近的香头,转天清早上山帮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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