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他不懂,在看见两个侍女打开牢房门的时候,萧子延甚至已经做好了上断头台的准备。从一开始进灵鹫宫的时候,他就知道生的希望渺茫,直至被关进地牢里,他就明白,自己是很难活着走出灵鹫宫了。
其实,他的心愿已经完成,只要问问若惜是不是真心愿意嫁给宁春。如果愿意,自己愿意退出,祝他们幸福;如果不愿意,则自己就带她走。然而,当两人的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萧子延所有的疑问都已经明了,若惜还是爱着自己的。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死又有什么关系了!
“快走吧!”周围的叫嚣声越来越大,两个婢子忍不住低声催促。
萧子延木然的一步步走出地牢,他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当他一踏出地牢锈迹斑斑的铁门时,即使外面阴暗一片,没有阳光,但是他仍感觉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萧子延急忙用手臂护住眼睛,当他挪开手臂的时候,却看见了此时此刻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宁春。
最为一个兄弟,面对着即将成亲的好朋友,不能不给与祝福,可是,有些话,他真的说不出口。萧子延知道,宁春是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人,他一定也同自己一样深爱着若惜,要不然也不会允许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我都不知道现在该和你说什么了……一路顺风吧!”宁春讪讪地笑了笑,只是往日真心爽朗的笑容此时只剩下无尽的尴尬。
萧子延张了张口,喉头却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
就这样相互凝视着,两人之间密切的兄弟情谊为了一个女子,感觉到了无比的陌生。
“我想见见若惜。”思忖了好一会儿,萧子延终于道出了心中所想。
“不可能,宫主答应放你走的条件就是若惜与你从此再无瓜葛,又怎么会与你相见?”仿佛在意料之中一样,宁春的眼睛遥望向远方,淡淡的回答着。
萧子延看着昔日熟悉的面孔变得陌生起来,宁春此时遥望向远方的眼眸深不可测。昔日,他与宁春下棋、吟诗、谈古论今……只是此时,却好像不曾认识过一般,萧子延的心中生气了淡淡的悲凉。
“我想见见若惜,我有话对她讲。”萧子延的语调骤然上扬,有着一种容抗拒的威严。
宁春收回飘向远处的目光,淡淡的看了眼萧子延盛怒的目光,依旧重复说道,“不可能。”
萧子延还从未见过宁春的脸上出现如此决绝的神色。
他浑身一震,看着宁春决绝的山色,回想起与若惜在牢房相见的那一幕,生生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即使没有看见目睹若惜向宫主求情的样子,但是他能想象的出来,若惜一定是费了极大的功夫。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若惜的满腔心思白费了。
“好,既然不能相见,那我最后问一句。她,还好么?有没有受伤?”萧子延欲言又止,嘴里缓缓吐出最后的一个疑问。
只要若惜安好,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她很好,宫主没有为难她。”宁春迟疑的看着他,知道他已经近乎心灰意冷。萧子延在江湖上已经听腻了阿谀与赞美之词,可是此次灵鹫宫之行,恐怕已经让他深受打击。
得到了宁春肯定的答案之后,萧子延迟疑了许久。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周围满是萧条的落叶,枯黄的叶子铺满了整地,依旧没有见到若惜的身影。萧子延的嘴角泛起了嘲讽似的绩效,终于转身离开。
看着萧子延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宁春的心里也泛起了阵阵苦意,这个好朋友是已经失去了。从此往后,他与萧子延两人之间,恐怕就是势不两立了吧。
远处的若惜站在高耸的城墙上,透过细小的缝隙,看着萧子延一步不离开自己的视线。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划过了她光洁的脸庞,心里涌现出阵阵的悲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机,也许是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放眼望去,萧子延在一片光秃秃的林木之中化为了一个黑色的小点,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这一天,注定是阴郁萧肃的一天,连上天也在极力渲染着离别的悲痛。
峭厉西风把天空吹刷得愈加高远,辽阔大野的青绿色已被摇曳得枯黄不堪。那一个黑色的小点也终于消失不见了,若惜的身体在寒风中已经渐渐没有了温度。可是即使是这样,若惜还是舍不得离开,躲在这里的她无声地留着眼泪,想把自己的不舍,多年来的苦楚、委屈一同宣泄出来。
所有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若惜深爱的男子恐怕已经是伤透了心吧!
但是不论怎么样,若惜也是觉得值得的,起码,他活了下来。
失落回庄
秋末的黄昏总是来得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雾气,向下游荡着;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扑压在树木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地与夜色混为一团。但不久,又重新被月色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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